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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变惊魂夜
祖父的棺材盖第三次被推开时,土墙缝里渗出的糯米水正在结霜。我攥着道士给的黄符蜷缩在八仙桌下,听着棺木摩擦声像钝刀刮过骨头。
三天前我们给老爷子换寿衣,他左脚突然抽搐着踢翻了火盆。守夜第二天,停棺的堂屋就多出两串湿脚印,从后山祖坟方向一路延伸到供桌前。当邻村来的老道士掀开棺盖检查,我突然看见祖父脖子上的青色筋络正在皮肤下扭动,像极了他在世时给我扎灯笼用的蚯蚓线。
这是走尸的征兆。道士的桃木剑在棺材四角洒下黑狗血,今夜子时埋棺,切记不可让棺木见月光。他给我们分发浸过朱砂的麻绳,吩咐每家窗户挂红布。
可谁也没想到暴雨会把送葬队伍困在鹰嘴崖。抬棺人踩着泥浆赶路时,我分明听见棺材里传来抓挠声。雷光劈开夜幕的瞬间,我死死捂住妹妹的嘴——祖父的右眼正从棺木缝隙里凸出来,惨白的眼珠沾着几片枯槐树叶。
暴雨停歇时棺材已经空了。堂叔最先发现祠堂门槛上的淤泥,那种带着腐叶腥气的黑泥,只有后山乱葬岗深处才有。当晚堂叔的哭嚎响彻半个村,我们在麦秸垛后面找到他时,他整张脸都贴在晒谷场的石碾上,后颈留着五个青紫色的指痕。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三天前给祖父合棺时,他右手确实沾着祠堂门槛同款的黑泥。更可怕的是现在停尸板上留着两排牙印,新鲜的,还带着血肉碎屑。
母亲把家里最后半袋糯米撒在门楣时,我听见猪圈传来响动。那头本该宰了办丧事的黑猪正在疯狂撞栏,它的獠牙泛着诡异的幽绿色。当我举起油灯查看,猪眼睛突然翻出和祖父棺材里一模一样的惨白。
村东头王寡妇是第二个出事的。第二天晌午她家的母鸡全都吊死在枣树上,鸡冠被啃得七零八落。村支书带人去查看,回来说王寡妇盘腿坐在织布机上,喉咙里插着半截绣花针,针鼻上还穿着她给祖父缝寿衣用的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