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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昏暗的光晕在冰冷的地面上拖曳出长长的、摇曳的影子,将破败棚屋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凝重而压抑的昏黄之中。公孙越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冻伤者,十一人。指节发黑者五人,足趾溃烂者三人。再拖下去,轻则断指去足,重则疽毒入骨,性命难保。”
他蹲在火堆旁,面前摊开几张粗糙的树皮纸(赵忠费尽心思找来的),用一块烧焦的木炭条在上面划拉着简陋的表格和数字。火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
李虎、柱子,还有另外两个被临时指派的“什长”(公孙越强行套用的编制名头),屏息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他们看不懂那些鬼画符般的符号,但“断指去足”、“性命难保”这些字眼,如通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他们心头。棚子里其他蜷缩在草堆上的汉子们,也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物,恐惧地看向自已冻得红肿甚至发黑的手脚。
“赵伯,”公孙越头也没抬,“明日开始,每日饭后,所有人在空地集合,原地慢跑半个时辰。跑至浑身发热,气血通畅为止,不可过力,亦不可偷懒。李虎负责监督。”
“诺!”李虎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应道,随即又有些茫然:慢跑?这能治冻伤?
公孙越没理会他的疑惑,继续用木炭条在树皮纸上点着:“这些草药,”他指着纸上画着几株歪歪扭扭的草叶图案,“蒲公英、车前草、艾叶……赵伯,你带人,去城外向阳背风处,能挖多少挖多少。回来洗净,大锅熬煮浓汁,每日早晚,让冻伤者浸泡手脚。溃烂处,用熬煮消毒过的布条,蘸着浓汁擦拭。”
赵忠连连点头,浑浊的眼睛里记是忧虑和不解,但还是牢牢记住了那几种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