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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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着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在我懵懂地追逐着夜峰的身影时,在我为他的一个笑容而心跳加速时,竟也有一束目光,跨越了学神与笨同桌的距离,如此专注而长久地停留在我身上。那些我以为的冷漠疏离,那些刻意的保持距离…竟然都只是笨拙的伪装
只是那时候的我…顾澜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像只笨拙又骄傲的刺猬,只会用冷漠和疏离把自己武装起来,以为那样就能隔绝一切,包括…那点不该有的心动。我怕靠近了会灼伤自己,也怕…配不上你那份纯粹的努力。他自嘲地笑了笑,直到那次聚会,看到你醉得不省人事,看到夜峰…我才有机会,借着‘责任’和‘误会’的名义,不顾一切地靠近你,抓住你。手段很卑劣,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
他的坦白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我心底所有的疑惑。那些处心积虑的安排,那些强势的入侵,那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根源竟都深埋在那段被我完全忽视的青涩岁月里。冰山之下,是早已汹涌了多年的炽热爱火。这份爱,因为压抑太久,因为得到得太不易,才变得如此偏执、如此具有毁灭性,却也…如此滚烫。
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甜蜜。我伸出手,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傻子…我轻声呢喃。
顾澜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更紧地回抱住我,手臂收拢,仿佛要将我彻底融入他的骨血之中。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带着无尽的怜惜和失而复得的珍重,轻轻地、辗转地印上我的唇瓣。这个吻,褪去了所有急躁和掠夺,只剩下缠绵悱恻的温柔,像春风拂过初绽的花蕊,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尽的珍视。
我闭上眼,沉溺在这片温柔的海洋里。窗外,月色如水,无声地流淌进来,为相拥的两人披上一层静谧的银纱。我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最安神的乐章。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疲惫和安心感如潮水般涌上。意识沉浮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高中教室里,那个永远坐得笔直、侧脸清冷的少年。那时的他,像一座遥远的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而此刻拥我入怀的这个男人,却是滚烫的熔岩,用他的全部热情将我包裹、融化。
这巨大的温差,从冰冷疏离到炽热缠绵,贯穿了我们的相识、误会、纠缠与最终的相守。它曾让我恐惧、挣扎、迷茫,却也最终让我沉沦、交付、心安。
在彻底沉入梦乡的前一刻,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浮现在心底：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他的偏执或许仍会显露,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知道,无论冰山的冷冽还是熔岩的灼热,都只为我一人展现。这份带着巨大温差的、独一无二的爱,将是我余生最坚实的铠甲和最温暖的港湾。
夜还很长。而我们共同的故事,在经历了最初的兵荒马乱后,终于在这静谧的月色里,踏上了名为余生的、温暖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