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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徒劳地拍打着冰冷的门板,声音嘶哑破碎。
一个护士拉开门缝,露出半张疲惫而严肃的脸:家属在外面等!别影响抢救!
门砰地又关上了。那冰冷的拒绝感让我浑身一颤,背靠着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墙壁的冰冷透过湿透的衣服渗进来,却丝毫无法冷却我内心灼烧的恐惧。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只有抢救室门上那盏红灯,像悬在头顶的铡刀,投下令人绝望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那扇沉重的门终于开了。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出来,上面躺着我熟悉又陌生的父亲。他双眼紧闭,面色蜡黄,口角歪斜着,脸颊凹陷下去,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
一根透明的氧气管插在他的鼻孔里,随着他微弱的呼吸,管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他的左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手背上已经扎上了输液的针头,连接着悬挂的液体袋。
爸!我扑过去,抓住他那只没有打针的、冰冷粗糙的手。他的手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回应。那熟悉的、带着淡淡中药味的体温消失了,只剩下冰凉的、让人心碎的触感。
送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NICU)观察。医生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职业性的疲惫,大面积脑梗塞,情况很不乐观。右侧肢体瘫痪,失语。需要立刻做进一步检查,24小时监护。你是他女儿先去办住院手续,预交费窗口在那边。医生快速交代着,手指了一个方向,随即匆匆跟着病床离开了。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移动病床来到NICU门口。厚重的门隔绝了内外,我只能隔着门上小小的探视窗,看着里面模糊晃动的身影和闪烁的仪器灯光。父亲像一片枯叶般躺在其中一张床上,被各种管子、线缆和冰冷的仪器包围着,显得那么渺小,那么脆弱。
安顿我茫然地站在NICU门口,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刺骨。安顿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念头是,钱。需要钱,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