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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知道真相。不是为了那百分之八十的财产——那念头此刻想起来都觉得荒谬——而是为了那个被砸碎的遗像后面,那个我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父亲。那个沉默了一辈子,却在死后用一个陌生女孩和一份惊世遗嘱,向所有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的男人。
我的脚步先于我的意识迈了出去。没有走向哭泣的亲友,也没有走向那个清理碎片的女孩。我径直穿过残留着混乱气息的灵堂侧门,走向后面暂时存放父亲遗物的休息室。那里,应该还有他最后留下的一些东西,一些或许能拼凑出真相碎片的线索。
休息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和尘封纸张的味道。角落里,静静立着一个半旧的深褐色皮箱,那是父亲住院前最后收拾的行李。箱子没有上锁。
我走过去,蹲下身,手指有些僵硬地搭在冰凉的皮箱搭扣上。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箱盖弹开。里面叠放得整整齐齐,是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一条磨得起了毛边的棕色羊毛围巾(是很多年前母亲织的),几本纸张泛黄卷边的旧书(多是历史和军事类的),还有一个用深蓝色绒布包着的、方方正正的硬物。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手指有些发颤地解开绒布包裹。露出来的,是一个老旧的深棕色木盒。盒子本身很普通,没有任何雕花装饰,只有岁月摩挲留下的光滑印记。盒盖正中央,镶嵌着一个黄铜小扣。这个盒子……我见过。它一直放在父亲书房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那个抽屉,父亲生前总是习惯性地用一把小铜锁锁着。小时候我好奇问过,父亲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一些旧东西。
后来长大了,也便不再留意。
此刻,这把小铜锁不见了。是父亲住院前自己取下的还是……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黄铜小扣,轻轻一拨。盒盖应声弹开。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没有金银财宝,没有秘密文件。只有一枚边缘有些磨损褪色的三等功奖章,静静地躺在一块叠得方方正正、边缘已经泛黄起毛的深绿色绒布上。奖章下面,压着一封同样泛黄的信。信封是那种几十年前常见的牛皮纸,上面用蓝色的钢笔水写着一行字迹,那字迹遒劲有力,却又带着一种力透纸背的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