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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杂物间浸在碎玉的幽光里,沈清璃指尖划过景遥掌心的血色锁链,纹路随她的触碰泛起涟漪,像活物般顺着静脉爬向心口。她腕间的半只银镯贴着他的“遥”字镯,银质相触时发出极轻的“叮铃”,竟拼成了完整的“瑶遥”二字——美玉与星辰,本该是最美好的寓意,此刻却沾着墟渊浊气的腥甜。
“九墟灵枢,是千年前修士以命魂为引铸成的封印。”沈清璃盯着悬浮在两人之间的碎玉,幽光在她瞳孔里映出残缺的星图,“天枢、天璇、天玑……九片残片对应墟渊九道裂缝,你手中的‘天枢’,正是灵枢的核心。”她忽然掀起衣袖,小臂上蜿蜒着淡金色咒文,与景遥掌心的血色锁链形状相通,只是一阴一阳,“而这‘命魂锁’,是灵枢认主的印记——你的血激活了天枢,也激活了锁在你命魂里的契约。”
景遥猛地抽回手,后背撞上堆成山的旧木箱,发出“哗啦”声响。碎玉的光随他的动作剧烈明灭,掌心的锁链纹路突然发烫,像被扔进火里的铁丝——与此通时,沈清璃眉心的红印也跟着灼痛,她闷哼一声,指尖掐进掌心:“别激动!血咒已将我们的命魂绑在一起,你痛,我便痛;你死,我魂飞魄散,反之亦然。”
“所以这是个死局?”景遥盯着自已掌心的血色纹路,想起昨夜周明修的警告“渝州将万劫不复”,忽然抓起碎玉砸向地面,“大不了一起死,总比被墟渊牵着走强!”碎玉却在触地前一寸悬停,幽光化作锁链缠住他的手腕,沈清璃扑过来按住他的手,掌心的锁链相触,红光炸开——这次不是剧痛,而是如潮水般的记忆涌来:
血色雾气里,年幼的他被抱在白衣女子怀中,脚下是万丈悬崖,身后追兵的浊气凝成利爪;周明修跪在断剑前,剑鞘上的“墟渊”二字滴着血,对天发誓“必护灵枢宿主周全”;还有沈清璃,十年前在破庙外将他塞进襁褓,腕间银镯断裂的瞬间,碎玉的光映着她掉泪的脸。
“碎玉不能毁!”沈清璃的声音带着颤音,“每片灵枢残片都镇着墟渊一道浊气裂缝,天枢若碎,渝州地下的裂缝会彻底炸开,全城百姓都会被浊气侵蚀成怪物——就像昨夜你看见的那样。”她扯开领口,露出左肩未愈的伤口,深处隐约可见灰黑色的浊气丝,“当年我爹娘用命封住了天枢裂缝,如今轮到我们……”
“‘我们’?”景遥盯着她腕间的半只银镯,忽然想起周明修临终前说“找你师父”,而沈清璃此刻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十年前的愧疚与疼惜,“十年前,你是不是……”话未说完,碎玉突然“嗡”地爆响,幽光化作星图投射在墙上,空缺的“天枢”位置亮得刺眼,而沈清璃额间的咒文,竟与星图边缘的古字一一对应。
“没错,是我把你藏进破庙。”沈清璃低头看着交叠的掌心,血色锁链在两人皮肤下形成完整的环,“清墟门算出‘灵枢宿主’将在渝州现世,却不知宿主竟是个婴儿——你娘为护你而死,我抱着你逃出宗门,却在城西被追兵截住,银镯断裂时,碎玉掉进了你的襁褓。”她忽然笑了,笑得苦涩,“那时我以为,只要你远离灵枢,就能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我还是捡到了碎玉,还是激活了血咒。”景遥接过话头,指尖触到碎玉边缘的缺口——那是与沈清璃青铜令牌嵌合的形状,“所以周掌柜才会守着永安当十年,所以你才会被浊气怪物追杀,所以我们的命魂现在绑在一起,连死都死不了。”他忽然握紧碎玉,幽光从指缝间溢出,映得他眼底发红,“但我不想当什么‘宿主’,我只想把这该死的锁链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