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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褪尽时,渝州的雾浓得能拧出水来。景遥趴在杂物间的草席上,掌心的血色锁链纹路还在发烫,像条活物般顺着静脉往心口爬。他盯着昏迷的白衣女子——沈清璃,这是她方才在半梦半醒间呢喃的名字——看见她左肩的伤口正在止血,可自已胸口对应的位置却泛着灼痛,仿佛有把钝刀在剜肉。
“怎么回事……”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沈清璃掌心的锁链纹路,两人的手突然通时发烫,她伤口的血珠竟顺着纹路浮起,像被磁石吸引般,一点点渗进他的皮肤。景遥猛地缩回手,却看见自已掌心的血色更深了,锁链纹路延伸到手腕,竟与银镯上的咒文连在一起,形成完整的环。
“魂契血咒……”沈清璃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雾,眼皮却没睁开,“命魂绑定……你痛,我痛;我死,你死。”她睫羽颤动,额间又浮现出淡金咒文,与景遥掌心的血色锁链相映,像两朵开在阴阳两界的花。景遥这才发现,她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珠,混着雾水,滴在草席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杂物间外传来王管事的脚步声,骂骂咧咧地喊着“景遥死哪儿去了”。景遥慌忙扯过旧棉被盖住沈清璃,自已则躲到门后,掌心的碎玉却在此时发出微光——不是之前的幽蓝,而是带着血色的银白,像被晚霞染过的月光。他忽然想起沈清璃掉在地上的青铜令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令牌边缘时,碎玉竟“咔嗒”一声,嵌进了令牌缺角处——严丝合缝,像分开千年的两半,终于重逢。
“墟渊……”景遥念出令牌上刻着的古字,后半截“渊”字却在碎玉遮挡下看不见。他忽然想起周掌柜供奉的断剑剑鞘,也是刻着“墟”字残痕,难道这碎玉、令牌、断剑,全和那个叫“墟渊”的地方有关?沈清璃在棉被下发出微弱的呻吟,他慌忙放下令牌,看见她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而自已掌心的锁链纹路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她流血,他便心慌;她痛,他的指尖就发颤。
“为什么会这样?”景遥压低声音问,明知她可能听不见。沈清璃却在此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碎玉的光,像藏着整个星空:“灵枢残片……认主时需命魂为引。”她抬起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锁链,“你用鲜血激活了天枢,又用掌心契印碰了我的‘命魂咒’,血咒成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景遥手背——这次,他清楚地感受到喉间的腥甜,像有团火在烧。魂契血咒的反噬来得如此直接,他竟能通过掌心的纹路,感知到她L内气血的流动,甚至能“看见”她左肩伤口下翻的皮肉,和伤口深处沾着的浊气黑丝。
“浊气……”景遥盯着她伤口,碎玉突然从他掌心飞起,悬在伤口上方,幽光化作细针,一点点挑出伤口里的黑气。沈清璃痛得皱眉,却没躲:“灵枢能净化墟渊浊气,可你……”她忽然盯着他腕间银镯,瞳孔骤缩,“这镯子……你从哪儿来的?”
没等景遥回答,杂物间木门突然被推开,王管事举着灯笼闯进来,光映在沈清璃苍白的脸上,照见她额间未褪的红印。“你小子藏了个女人!”王管事暴跳如雷,“还敢私藏当品——这衣裳料子,够你赔十年!”他伸手要抓沈清璃,景遥慌忙拦住,却被一把推开,后脑勺撞在木架上,疼得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