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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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歪着头,像在理解一个复杂的概念。忽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进卧室,不一会抱着一叠床单出来,上面印着小雏菊的图案一那是我上高中时最喜欢的。
给你,她笑的像个孩子,洗干净的。
我接过床单,把脸埋进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布料里,不让妈妈看见我的眼泪。
搬家那天,爸爸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陈阳和搬家公司的人进进出出。当工人不小心撞到门框时,他皱起眉头,比划着问我：他们会不会把墙碰坏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确诊以来第一次感到一丝轻松。爸爸还是那个爸爸,永远担心他的房子。
12.特别的生日
小雨七岁生日那天,我们举办了一个特别的手语派对。妈妈难得清醒,她穿着那件明黄色的上衣,坐在沙发上接受孩子们特别的问候,每个小朋友都学会了一句手语,就连当年总嘲笑我的李明也带着女儿来了一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比划着生日快乐,妈妈笑的眼睛弯成了月亮。
派对进行到一半时,妈妈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神异常清明：欣欣,妈妈给你准备了礼物。她从卧室捧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二十多件大小不一的毛衣,从婴儿时期的鹅黄色开衫,到少女时代的淡紫色毛衣,每一件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我怕以后记不住,她的手语缓慢而坚定,就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补上。
我抱着那摞毛衣泣不成声,毛衣上的针脚从歪歪扭扭到整齐细密,记录着一个母亲笨拙而执着的爱。最下面那件还没完工的浅蓝色毛衣上别着纸条给小雨上初中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