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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光明!傻人有傻福!那姑娘看着真水灵!
就是瘦了点,不过配你这大块头正好!
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哈哈哈!
我胡乱应付着,心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平静。案板上那堆萝卜似乎也带上了点别样的意味。那抹低垂的眼睫,那段白皙的脖颈,还有那细弱的声音,总在眼前晃。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紧张和莫名悸动的感觉,在心底悄悄滋生。这感觉陌生又滚烫,冲淡了长久以来浸透在骨头缝里的油腻和疲惫。
相看、定亲、过礼…程序走得飞快,快得让我有点晕眩。爹娘显然对柳月娥很满意,她话不多,手脚麻利,低眉顺眼的样子符合他们对儿媳妇的所有想象。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好,只觉得心里那点模糊的期待,似乎被这过快的节奏冲得有点七零八落。柳月娥在我面前总是很安静,安静得近乎疏离,眼神常常飘向别处,很少与我对视。偶尔目光相接,她也总是飞快地移开,那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潭深不见底的、让人捉摸不透的静水。
3
婚宴是在村里摆的。喧天的锣鼓,呛人的鞭炮硝烟,流水席上推杯换盏的喧闹…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穿着新买的、不太合身的中山装,被众人推搡着,傻笑着,机械地敬酒。直到被簇拥着送入贴着大红喜字的新房。
红烛跳动着暖昧的光。柳月娥坐在铺着新被褥的炕沿上,依旧低着头,大红嫁衣衬得她的侧脸在烛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苍白,嘴唇抿得紧紧的。
屋里只剩下我们俩。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只有烛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我口干舌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撞得肋骨生疼。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挪到炕边,笨拙地伸出手,想去碰碰她的肩膀。
指尖还未触及那滑溜的绸缎料子,柳月娥却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往后一缩,整个人都绷紧了。她抬起头,烛光映在她眼里,那里面没有羞涩,没有期待,只有一片冰冷的、带着强烈抗拒的戒备,像冬日里冻硬的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