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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她脚底被溪水里的鹅卵石硌得生疼,皱着鼻子跳脚的样子。他记得她身上淡淡的、像某种不知名野花混合着阳光的气息……记忆越是鲜活美好,与现实巨大的、冰冷的反差就越是残酷,如同将他一次次凌迟。
悔恨像藤蔓,缠绕着他,越收越紧。他常常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淋漓,梦中反复上演着那个黄昏的场景。有时是他追了上去,紧紧抓住了夏蝉的手,农用车擦着他们的衣角呼啸而过;有时是他及时赶到,抱起血泊中的她冲向医院,医生宣布抢救成功……然而,梦境的尽头,永远是医院惨白的灯光,医生遗憾的摇头,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每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蜷缩成一团,大口喘息,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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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过用酒精麻痹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时,似乎能暂时逃离那种噬心的痛苦。但酒醒后的空虚和加倍的痛苦,如同涨潮的海水,将他淹没得更深。他也试过强迫自己去接触新的女孩,试图开始一段新的关系。然而,当对方靠近,试图触碰他时,他总会下意识地避开,仿佛那是一种亵渎。看着对方失望或困惑的眼神,他内心的愧疚感更深——他无法给予别人纯粹的感情,他的心,早已随着那个夏天,被永远地埋葬了。
他活成了一座孤岛。外表坚硬冰冷,内里是沸腾的岩浆和无尽的荒凉。他的世界,永远停留在那个蝉鸣震耳欲聋的黄昏,停留在夏蝉转身离去的背影里,停留在抢救室门外那令人绝望的宣判中。
第三章:旧物,开启尘封的魔盒
今年夏蝉的忌日,时越照例请了假。拖着疲惫不堪的灵魂,他再次踏上了回小镇的路。火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模糊成一片灰绿的色块,映照着他同样灰暗的心境。
他没有直接去溪边,鬼使神差地,他走向了小镇西头那片略显破旧的老居民区。夏蝉的家就在那里。自从夏蝉走后,她的母亲,那个曾经温婉和蔼的杨阿姨,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为了不触景生情,也为了生计,她搬到了邻镇和亲戚同住,这栋老房子就一直空置着,托付给一位热心的老邻居张奶奶偶尔照看。
五年了,时越从未踏足过这里。愧疚像沉重的枷锁,让他不敢面对杨阿姨,更不敢面对这栋充满夏蝉气息的房子。但今天,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也许是想在忌日这天,离她的气息更近一些他不知道。
他在斑驳掉漆的绿色院门前站了很久,门锁已经锈迹斑斑。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该离开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是小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