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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局,这是刚到的茅台三十年,还有些小玩意儿,不成敬意。老王笑着打开礼盒,里面躺着块镶钻的百达翡丽。我推拒了两下,就任由他把表戴在我手腕上。觥筹交错间,批文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回到家时,女儿已经睡了。妻子穿着真丝睡袍,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老公,女儿学校要组织去欧洲游学,得十万块。我从口袋里掏出张黑卡递给她,她眼睛亮了：还是老公有本事。我转身进了书房,打开保险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现金、金条,还有各种名贵首饰。这些东西本该让我安心,可最近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天正在开会,纪委的人突然闯了进来。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陈局长,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人出示了证件。走出大楼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人群中有人对着我拍照,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
在审讯室里,白炽灯照得人头晕。我看着面前的调查人员,想起第一次收受贿赂时的忐忑,想起这些年越来越大胆的索取。那些曾经以为天衣无缝的手段,在证据面前不堪一击。当他们拿出老王的证词和银行流水时,我彻底崩溃了。
看守所的夜晚格外漫长。我蜷缩在狭小的铺位上,听着同室犯人的呼噜声,眼前不断闪过妻子失望的眼神、女儿惊恐的表情,还有初入职场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我终于明白,欲望就像深渊,一旦踏进去,就再也无法回头。
开庭那天,法庭坐满了人。我低着头,不敢看旁听席上的家人。法官宣读判决书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被告人陈某某,犯受贿罪、滥用职权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八十万元......
被押解回看守所的路上,我望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曾经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到头来不过是欲望的囚徒。铁窗内,我开始用文字记录这一切,希望能给还在迷途的人敲响警钟：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一时的贪念,毁掉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所有爱你的人。
蚀骨金阶
我第一次伸手接过那个牛皮纸袋时,指尖触到的是潮湿的褶皱。那年我刚升任城建局规划科副科长,三十岁的年纪,皮鞋尖还沾着老家带来的泥土。
王哥说您喜欢喝茶。开发商的马仔笑得谦卑,将纸袋塞进我办公桌下的抽屉,明前龙井,尝尝鲜。隔着牛皮纸,我摸到方形硬物,心跳陡然加快。当天夜里,我在书房反复摩挲那叠百元大钞,崭新的油墨味混着茶叶香,像毒蛇般缠住鼻腔。妻子在客厅哄女儿睡觉,童声哼着跑调的《小星星》,而我数了七遍,整整五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