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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完这一切,他踉跄着奔回门边,背脊死死抵住冰凉的门板,胸膛剧烈起伏,如通破旧的风箱。门外,张廷玉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这一次,那苍老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却足以让王承恩胆寒的探究:“陛下?宫门深锁,内侍不应,莫非…真有宵小惊扰圣躬?老臣斗胆,再请觐见!”
不能再拖了!再不应,这位老首辅怕是要疑心更重,甚至可能强行召人破门!
王承恩猛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冰冷刺肺。他用尽全身力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带着一种强撑的、属于乾元宫大太监的尖利腔调,对着门外嘶喊:“是…是张阁老吗?!陛下…陛下刚刚歇下!方才…方才是有野猫惊扰,老奴已驱走了!阁老深夜辛劳,请…请回吧!”
他话音刚落,门外静默了一瞬。这一瞬的静默,却比方才的敲门声更让王承恩窒息。他能想象,门外的张廷玉那双阅尽沧桑、洞悉人心的眼睛,此刻正微微眯起,如通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辨别猎物虚实的谎言。
“哦?”张廷玉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语调平稳,却字字如针,“野猫惊扰?竟能闹出方才那般刀兵碰撞、呼喝护驾之声?王公公,老臣虽年迈,这双眼睛,尚能辨得几分动静虚实。”
王承恩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他果然听到了!那番厮杀动静,瞒不过这位老首辅的耳朵!
“阁老…阁老听岔了…”王承恩的声音开始发飘,带着哭腔,“是…是风雪太大,吹得殿外兵器架子倒了…老奴一时情急,呼喊侍卫…”
“风雪再大,也吹不倒乾元宫外的兵器架子,更吹不出人垂死的惨呼和东厂番子特有的铁靴踏地之声。”张廷玉的声音陡然转冷,那久居上位积累的威势,即便隔着一道门,也压得王承恩几乎喘不过气,“王承恩!你身为乾元宫总管,陛下贴身近侍!宫禁森严之地,竟有刀兵直逼寝殿!陛下安危究竟如何?!你若再敢支吾搪塞,便是欺君罔上!老夫此刻便撞开此门,以清君侧!”
“清君侧”三个字,如通惊雷在王承恩耳边炸响!这顶帽子扣下来,他王承恩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更要命的是,门一旦被强行撞开,殿内的一切都将暴露无遗!昏迷垂死的天子,重伤濒死的臣子,还有那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证据…一切都完了!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通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背靠着门板,身L一点点滑落,枯槁的手指在冰冷的门板上徒劳地抓挠着,留下几道无力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