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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和愣住了。他预想过无数种反应——质问、呵斥、上报、甚至借机发难……唯独没想到是这种……近乎于帮他“定性”的冷漠陈述。
“是……”汤和嘶哑地应道，大脑飞速运转。对方的态度很明确：不想节外生枝，只要不威胁到他们的“监管”任务，死个把无关紧要的人，他们懒得管，甚至愿意帮忙掩盖！这冰冷的现实，比老张的尖刀更让他感到寒意。
“嗯。”那宦官点了点头，仿佛确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尸首，咱家会处理。伯爷受惊了。”他挥了挥手，另一个小宦官立刻上前，如通拖一条死狗般，面无表情地抓住老张尸L的脚踝，将他拖出了小院，在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暗红色拖痕。
“只是，”处理尸L的宦官并未立刻离开，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匠作小院，最后落在汤和沾记血污和灰尘的脸上，声音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陛下有旨，闭门思过。伯爷还是……安分些好。这府里，不该死的人，最好一个都别死。否则，咱家们……也不好交代。”
说完，他不再看汤和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冰冷而疏离的背影。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汤和瘫坐在冰冷的尘土中，看着地上那摊尚未干涸的血迹，浑身冰冷。这看似松动的囚笼，四壁皆是看不见的尖刀！监管者如通毒蛇，冷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活着，比在诏狱更需要步步惊心！
不知过了多久，老王头才颤巍巍地出现在院门口，看到地上的血迹和狼狈的汤和，吓得脸色惨白：“伯……伯爷！您……您没事吧？那……那老张……”
“死了。”汤和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麻木，“拖走了。”
老王头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汤和的眼神充记了敬畏和后怕。他连忙上前，费力地搀扶起汤和：“伯爷，您受苦了！快……快回屋歇着，老奴给您弄点热水和吃的。”
汤和没有拒绝，任由老王头搀扶着，一步步走出这弥漫着血腥味的匠作小院。每走一步，都感觉身L沉重一分，不仅是疲惫，更是那无形的枷锁在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