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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簸箕,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堆刨花前。俯下身,用右手费力地将散落的刨花扫拢。每一次弯腰,左肩的硬结都传来清晰的刺痛,断腕处的旧伤也隐隐作痛。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就在这时,一只沾满黑色油污、骨节异常修长的手,无声无息地伸了过来,捡起了簸箕里最上面一片带着新鲜刻痕的木片。
是孙五。
他不知何时已停下了那令人心悸的磨刀,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我身后。阴冷的目光落在那片木片上,落在那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狠劲的“七”字刻痕上。他伸出另一只同样沾满油污的手指,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摩挲着那刻痕的边缘和深处。
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眼神却依旧冰冷如蛇。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扫帚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体内那缕蛰伏的、冰冷而暴戾的气劲,如同受到威胁的毒蛇,瞬间在劳宫穴附近那几条新开辟的、细微的“线”中凝聚!指尖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骤然下降!
孙五摩挲刻痕的手指微微一顿。他那双深井般的眼睛,缓缓抬起,对上我的视线。
没有询问,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像在打量一块值得研究的、带着奇特纹理的木料,或者一件即将被拆解的器物。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我体内那缕正在凝聚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冰冷锋芒。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铺子里嘈杂的噪音似乎都退到了遥远的地方。
只有角落里,老孙头手中刻刀划过木板的“沙沙”声,依旧不紧不慢,恒古不变。他浑浊的目光似乎朝这边瞥了一眼,又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