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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响起,不再有刚才的冰冷刻薄,只剩下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五年,你就只学会当个……锯嘴葫芦的医生了
水流声哗哗作响。我关掉水龙头,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渍。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慢,带着一种无声的抗拒。然后,我转过身,脸上已经挂上了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也是最疏离的平静微笑。
江总说笑了。
我迎上他深沉复杂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多太沉,我拒绝去分辨,我的工作就是治病救人。至于其他的……
我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张被他攥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里的、皱巴巴的孕检单,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与我无关。您慢走,不送。
说完,我侧身,从他旁边走过,径直离开了处置室,将他和那张刺眼的孕检单,连同五年前那个在滂沱大雨中狼狈逃离的自己,一起关在了那扇冰冷的蓝色隔帘之后。
隔帘落下的瞬间,我挺直的脊背才几不可查地垮塌了一瞬。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五年了,江凛。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带着那样一张东西出现那个雨夜,他母亲矜持而冰冷的眼神,那句许小姐,阿凛的未来需要一个能与他并肩、而不是拖累他的人,还有他电话里压抑着愤怒和不解的质问听澜,你到底在怕什么,像无数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脑海。
我快步走向休息室,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急诊室的喧嚣被隔绝在外,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五年,我拼了命地从泥泞里往上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每一个学习的机会,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熬过无数个通宵,把自己打磨成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那些啃着干面包在图书馆度过的深夜,那些被导师苛刻批评后躲在洗手间里无声落泪的瞬间,那些在手术台上面对死亡时强压下的恐惧……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高处,让所有曾俯视我的人,包括江凛,都必须抬起头来看我。
而现在,我做到了。我是安和资本最年轻的合伙人许听澜,不再是那个在江家别墅外踟蹰、连佣人眼神都承受不起的许听澜。可为什么,当他攥着那张孕检单,用那样讥诮的眼神看着我时,五年前那种深入骨髓的狼狈和自卑,还是会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我用力抹了一把脸,指尖触及一片冰凉的湿意。不行,许听澜。软弱是奢侈品,你没有资格拥有。我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板站起来,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眶微红、脸色苍白的女人,狠狠地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激灵,也彻底浇灭了眼底最后一丝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