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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
我刻意加重了这个疏离的称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尖锐的棱角,您失血过多,加上麻药作用,出现幻觉认错人,是常见的生理反应。请安静配合治疗,不要影响我工作。
说完,我立刻垂下眼,不再看他。手中的持针器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精准力道,狠狠刺穿了他手臂翻卷的皮肉边缘,针尖穿透,拉紧缝合线。动作比之前更加利落,也更加用力,仿佛要将那张碍眼的孕检单,连同他那些伤人的话,一起缝进这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在我手下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像是痛极,又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噎住。但他终究没有再出声,只是那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我的头顶,带着一种要将我穿透的力道。
处置室里只剩下缝合线穿过皮肉时细微的嘶啦声,以及我们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漫长的缝合终于结束。最后一针打结,剪断缝线。我直起身,只觉得腰背僵硬,后颈一片冰凉。我快速交代了术后注意事项:伤口深,肌腱有损伤,必须制动。明天去骨科复诊,看是否需要手术修复。按时换药,防止感染。两周后回来拆线。
声音平板,毫无起伏,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我没有看他,径自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转身去洗手池。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指,试图洗掉那股血腥气和松木气息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更想冲掉指尖残留的、属于他皮肤的触感和温度。
身后传来窸窣的穿衣声,还有他缓慢下床的动静。脚步声停在我身后不远处。我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搓洗着双手。
许听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