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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的国金中心后巷,巨大玻璃幕墙流泄下的冷白灯光,如同舞台追光灯般将黑丝绒高跟鞋下灰扑扑的水泥台阶切割得泾渭分明。
我拢了拢身上那件薄款的复古波点真丝衬衣外套,指尖捏着包包的提手,细高跟轻巧地避开地面一滩滩辨不出本色的泔水渍,拐进了灯光昏暗、人声鼎沸的虬江路深处。
空气瞬间被塞满。灼热的炭火气混合着孜然、辣椒粉被烘烤后的焦香,油炸食物滋啦作响的爆裂声,浓烈的大蒜和廉价啤酒的味道,还有几十张嘴同时咀嚼、笑骂、划拳的热浪,像一层厚实油腻的毛毯,猛地捂住了鼻腔。
我甚至感觉额角精心卷过的刘海都瞬间被这股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浑浊气息打湿、耷拉下来。
脚步在一个支着红色折叠棚的路边摊前停下。墨绿色的塑料桌椅歪歪扭扭地挤在油污遍布的人行道上,油腻腻的折叠桌面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辣椒籽和汤水痕迹。
头顶一盏挂着的灯泡功率十足,昏黄的光线下蚊虫嗡嗡飞舞。我扫了眼唯一空着的角落小桌——两张泛着油光的矮小塑料凳紧紧挨着,看起来像被无数油手盘过包了浆。
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停住。陆聿琛就站在那里,锃亮的手工定制牛津鞋踩在一块边缘渗出可疑暗色液体的塑料布上。
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笔挺挺裹着他精壮紧实的身躯,在烧烤摊缭绕的烟雾里显得格格不入又分外瞩目,像个误入贫民窟的贵族私兵。
他的视线在桌上凝固的油花、旁边堆叠的空啤酒瓶、以及隔壁桌一个喝得上头正拿着啃了一半的羊骨头吆喝的胖大叔身上缓慢掠过。
那对深邃得如同古井寒潭的灰色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只微微眯了一下,像在评估一份高风险的尽调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