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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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桌中央,放着一个粗糙的土陶大碗,碗里盛着大半碗白米,正是阿秀白天带来的。花姑盘腿坐在供桌后面的一个破蒲团上,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古怪袍子,上面用暗红的线绣着一些扭曲难辨的符文。她稀疏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草草挽在脑后,那张蜡黄枯槁的脸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透着一股非人的僵硬和漠然。
东西放下。花姑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干涩,毫无波澜。
阿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件汗褂子。她颤巍巍地走上前,将衣服轻轻放在供桌一角,紧挨着那个盛满白米的陶碗。衣服散开了一角,露出洗得发白的肩头。
花姑这才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那件衣服,又落在阿秀脸上。那眼神冰冷、空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她伸出枯瘦如鹰爪的手,抓起那件汗褂子,粗暴地抖开,然后凑到油灯那微弱的火苗上方,让那微黄的光线勉强照亮汗褂的里子。
她的手指在汗褂腋下、领口这些汗渍最深的地方摸索着,指甲刮过粗硬的布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枯槁的手指捻起一根粘在布料纤维里的、极短的、卷曲的毛发。
花姑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快得像幻觉。她没说话,只是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根毛发拈起,然后,在阿秀惊恐万状的注视下,极其迅速而隐蔽地将它揉进了陶碗里那堆白米的正中心!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跪下。花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刺破了屋里的死寂。
阿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膝盖撞得生疼。
花姑不再看她,自己也对着供桌深深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含着一口浓痰在喉咙里滚动,吐出一些破碎而怪异的音节。她点燃三炷细长的线香,劣质的香头冒出浓烈刺鼻的青烟,笔直地向上飘去,在低矮的屋顶下盘旋、淤积。
做完这一切,花姑拿起供桌上一柄锈迹斑斑、刻着怪异花纹的铜匕首。她用那钝钝的刀刃,在自己枯瘦的左手食指上猛地一划!暗红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她面无表情地将流血的手指悬在盛满白米的陶碗上方,让那粘稠的血珠,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雪白的米粒上。血珠迅速晕开,像一只只恶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