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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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敲击声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像是得到了回应,更急促了些,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焦灼。咚!咚!咚!每一次敲击,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阿秀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求你了…放过我吧…她把头埋进膝盖,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我肚子里…还有你的种啊…
可那窗外的东西,显然听不懂人间的哀求,或者说,它要的,正是这活人的恐惧与绝望。那湿冷的敲击声,如同跗骨之蛆,在雨夜里执着地回荡。
天刚蒙蒙亮,雨势稍歇,但天地间依旧笼罩着一层令人窒息的灰白色水汽。阿秀顶着一双乌青的眼圈,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稀烂的黄泥浆没过她的脚踝,每一次拔脚都异常艰难,发出噗嗤、噗嗤的粘腻声响。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粗蓝布包裹的小小瓦罐,罐口用油纸仔细封着,里面是家里仅剩的一点细白米,还有一小串攒了很久、被汗水浸得有些发黑的铜钱——这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她要去找花姑。这山坳里方圆几十里,唯一能跟那边说上话的,只有那个住在村尾老槐树下的神婆。花姑的屋子孤零零地杵在山脚背阴处,低矮的土坯墙爬满了深绿色的霉斑和湿滑的苔藓,几根枯草在茅草屋顶上瑟瑟发抖。一股常年焚烧劣质线香和草药混合的、难以形容的腐朽气味,老远就能闻到,直往人鼻子里钻。
阿秀站在那扇黑黢黢、仿佛从未打开过的破旧木门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用冻得发僵的手指,轻轻叩了叩。
吱呀——
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呻吟,只开了一条缝。一张蜡黄枯瘦、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的老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珠像蒙着一层灰翳,冷冷地扫过阿秀惨白的脸和她怀里抱着的瓦罐。那眼神不像看人,倒像是在估量一件祭品的成色。
花…花姑…阿秀的声音干涩发紧,我…我男人…志远…
矿底下没的花姑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