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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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劲力气把轮椅推进门槛高低不平的棚屋里。狭小的空间里立刻充满了我们身上带回来的浑浊气味,混杂着屋里常年散不去的草药味儿和潮湿的霉味。
我小心翼翼地把女儿从冰冷的轮椅里抱出来,手臂感觉得到她身体异常的单薄和硌人。她的皮肤烫得吓人,热度隔着单薄的衣服都能清晰传导到我的掌心。心头猛地一沉,一种熟悉到刻骨的恐惧瞬间揪紧了我。又来了……这该死的反复低热!每一次发烧对她脆弱不堪的身体都是一次凶险的劫难。
小溪醒醒,醒醒喝点水…我把她轻轻放在那张铺着破旧却洗得发白、打着补丁棉被的木板床上。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对我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更紧地蜷缩起来,呼吸急促而微弱。
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那个早已褪色、边角磨损的旧热水袋,灌进半温的水。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储备应急的药,一点常用退烧药都是最便宜、包装也最难看的。只能用最笨拙的物理降温。用破旧的毛巾浸了冷水拧干,一遍又一遍,动作快得像在跟无形的死神抢时间,擦拭着她滚烫的额头、脖子、手脚心。
盆里的水很快变得有些黏腻和温热,毛巾变得烫手。女儿的身体却像个顽固的小火炉,热度丝毫没有下去的趋势。她的嘴唇干裂发白,微微翕动,似乎在无声地呓语着什么,气若游丝。
绝望感像冰冷黏腻的黑色藤蔓,无声无息缠绕住我的脖子,越收越紧。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倒刺。药!必须尽快找药!
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巴掌大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床下塞东西的旧纸箱被我拽出来,乱七八糟的废旧杂物散了一地。一个早已忘记年月的旧糖果铁盒混在杂物里掉在地上。
盖子摔开了。
几张泛黄的钞票可怜兮兮地躺在盒底,薄得可怜。旁边一张小小的,塑封起来的照片滑落出来,仰面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照片上是一个小婴儿。皱巴巴的小脸,眼睛紧闭着,额头上有一小片暗红色的、蝴蝶形状的浅淡胎记。光线很暗,但那个小小的印记,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