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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泼洒在布基纳法索的草原上。子震站在医院门口,白大褂被晒得发白,袖口还沾着草屑。你来了。他接过我的背包,指尖触到相机的皮革,你母亲的相机我点点头,突然发现他胸前挂着的银哨子,和母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手术室里,一个被鬣狗咬伤的男孩正在输血,子震的手稳得像手术刀。我站在观摩窗后,看他用当地语言轻声安慰:很快就好。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突然想起母亲照片里的场景——原来他们曾在同一个手术室,用同样的耐心守护生命。术后子震脱下手套,额头上的汗珠滴在记录单上:这孩子的父母都死于战乱,现在只剩奶奶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在非洲的第三个月,我们遇到一场霍乱疫情。我跟着子震挨家挨户送药,目睹孕妇在茅屋中分娩,老人握着我们的手不肯松开。有次深夜巡诊,暴雨冲垮了土路,车子陷进泥坑,子震下车推车,浑身溅满泥浆,却回头对我笑:像不像你拍过的战地我举起母亲的相机,闪光灯照亮他沾满泥污的脸,突然明白母亲说的光是什么——不是镜头里的浮华,而是亲历苦难时仍愿伸出的手。
雨季来临时,我们在医院旁的空地上种了向日葵。子震挖坑时,我发现他左手臂有道旧伤疤,像扭曲的藤蔓。在叙利亚做志愿者时被弹片划的。他轻描淡写,那时有个小女孩,非要把她的蝴蝶发卡别在我伤口上,说‘这样就不疼了’。我看着他眼里的温柔,突然想起紫琪说的替代品——如果爱可以被替代,那子震眼里的悲悯,为何总能精准地击中我最柔软的地方
婚礼在收获季举行,当地部落的长老用棕榈叶编了花环给我戴上。子震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在向日葵花田里给我戴上戒指——那是用消毒钳熔了废旧医疗器械做的。没有钻石,只有非洲的阳光。他说。风吹过花田,向日葵的影子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母亲的相机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镜头对着漫天晚霞。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非洲见到子震时,他蹲在篝火旁给孤儿讲故事,火光映着他的侧脸,那一刻我就该知道:有些相遇不是合适,而是命运让光找到了追光的人。
08.
旧爱的余波
医院的芒果树结果时,子轩突然出现在诊室门口。他瘦了很多,西装皱巴巴的,皮鞋上沾着非洲的红土。浅梦,他的声音沙哑,我找了你半年。正在整理病历的护士们停下动作,好奇地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异乡人。
子震从药房出来,看到子轩时,手里的药瓶晃了晃。你怎么来这里了他把我护在身后,语气冷得像撒哈拉的夜晚。子轩盯着我腕上的银镯——那是子震用部落银币打的,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妈病了,一直念叨你。他避开子震的目光,她说当年是她逼你……阿姨的病我很抱歉,我打断他,但这和我们没关系。
中午吃饭时,子轩看着碗里的木薯糊糊,突然说:我后悔了。阳光透过茅草屋顶的缝隙,照在他颤抖的手背上,紫琪说她要结婚了,新郎是法国人。我才发现,这两年我找你,不是因为责任,是因为……他没说下去,只是盯着我身后的照片墙——上面贴满了康复患者的笑脸,其中一张是子震抱着霍乱中痊愈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