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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撕开七月的热浪时,沈知夏正踮着脚往院墙上搁玻璃罐。罐子里的萤火虫撞着壁面,绿光忽明忽暗,像撒在青瓦上的碎星。
又偷摘王爷爷的葡萄清冽的男声惊得她手一抖,玻璃罐应声而落。好在身后伸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摇晃的罐子。
她转身看见江叙白额角沁着薄汗,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黑色书包带子斜跨在肩头。少年手里还攥着根竹竿,顶端绑着自制的捕虫网——这是他们每年夏天的固定节目。
明明是王爷爷让我摘的!沈知夏气鼓鼓地把辫子甩到身后,你再晚来五分钟,萤火虫都要被热死了。
江叙白笑着摇头,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让沈知夏耳尖发烫。他们从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父母是世交,两家老宅只隔了条青石板巷。从小到大,他总像棵挺拔的白杨树,默默站在她身后。
月光爬上墙头时,两人蹲在葡萄架下分食西瓜。沈知夏吃得满脸汁水,江叙白无奈地抽出纸巾替她擦拭。远处传来老式电视机播放《新白娘子传奇》的声音,混着晚风里的栀子香,酿成记忆里最清甜的夏日。
变故发生在初三那年的雨夜。沈知夏的父亲突然中风,家里的诊所被迫关门。当她红着眼眶收拾旧物时,江叙白冒雨赶来,怀里的数学笔记还带着体温:先别想这些,我帮你补课。
少年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一笔一划教她解几何题。台灯昏黄的光晕里,沈知夏忽然发现,曾经和她一般高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经能轻松摸到门框。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晃动,像振翅欲飞的蝶。
中考结束那天,江叙白送她去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父亲插着鼻饲管昏迷不醒。沈知夏蹲在走廊角落无声哭泣,直到江叙白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肩头。
等叔叔醒了,我带他去看海。少年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你也要加油,我们约好了要一起考市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