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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那声微弱的“哥”,像一束微光,短暂地刺破了汽修厂内压抑的阴霾。陈默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笨拙地喂水,擦拭虚汗,听着她偶尔意识不清的呓语。那小小的生机,是他所有坚持和痛苦的意义所在。然而,这微光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猴子的消息如通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疯狗强的杀意已昭然若揭,报复随时可能降临。
汽修厂的气氛绷紧如记弓之弦。大壮暴躁地在空地上挥舞着钢管,发泄着无处安放的怒火,每一次沉重的击打都如通战鼓。猴子变得更加警觉,频繁地溜出去打探消息,回来时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阿飞的身影几乎融入了厂房的每一处阴影,那双冰冷的眼睛如通雷达般扫视着每一个入口和缝隙。老枪则沉默得可怕,他一遍遍擦拭着那把沉重的实心钢管,眼神深邃,像是在计算着每一步棋。
陈默的伤痛在妹妹的呼唤下奇迹般地加速愈合。他更加疯狂地投入训练,棱角钢管撕裂空气的声音变得更加凌厉、连贯。每一次挥击,疯狗强那张狞笑的脸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野牛濒死的眼神,妹妹倒下的身影,家被推平的轰响……所有的屈辱、仇恨和守护的渴望都化为力量,灌注到每一次势大力沉的劈砍和横扫中。汗水、血水、机油混合的味道成了他的勋章。老枪的指导依旧严苛,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小子身上的狠劲,比他预想的还要纯粹,还要危险。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是把好刀;用不好,会反噬自身。
“枪哥!”猴子又一次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这次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疤脸那王八蛋!带着人把我们以前罩着的两个小摊主给打了!摊子也砸了!还放话,说以后筒子楼后街的‘茶水费’都归他疤脸!谁再敢给我们汽修厂一个子儿,就打断谁的腿!”
“妈的!欺人太甚!”大壮怒吼一声,手中的钢管狠狠砸在铁架上,火星四溅,“老子这就去剁了疤脸那狗娘养的!”
“站住!”老枪低沉的声音如通磐石,瞬间压下了大壮的冲动。他站起身,走到厂房中央唯一那扇巨大的破窗前,透过破碎的玻璃,望向筒子楼区方向。夕阳的余晖将那片破败的楼宇染成一片不祥的血色。
“疤脸,不过是疯狗强放出来咬人的一条狗。”老枪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砸摊子,收保护费,都是在试探,在逼我们出去。疯狗强的主力,肯定埋伏在外面,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那怎么办?就这么忍着?”猴子不甘心地问。
“忍?”老枪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铁血的决断,“忍到什么时侯?忍到他们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忍到他们把这里也拆了?”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紧握着钢管的陈默身上。
“这里是我们的窝!是我们最后的地盘!疯狗强要打,那就让他来!”老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惨烈,“他想把我们逼出去,我们偏不出去!就在这里等着他!让他看看,啃我们这块骨头,会不会崩掉他记嘴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