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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东南方向走了三个小时,脚下几乎没有路。林地的土壤被连日的雨水泡得松软,鞋底陷进去,再拔出来,都带着一股腐败的湿叶味。树根像一条条盘踞的蛇缠在地表,抬头全是低垂的枝桠,光线像打碎的玻璃,从枝叶缝里零零星星洒下来,一块一块的斑驳,像快烂掉的记忆。
我的水壶还剩不到半壶,压缩饼干只剩三分之一。昨天那只被野兽咬过的我已经扔了,但咬痕的画面还在我脑子里徘徊。那不是老鼠咬的,太整齐了,像是狗或者其他小型食肉动物。
我开始后悔没早点离开这片区域。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手机无信号,指南针丢失,地图浸湿成了一块浆糊。只能靠直觉,靠太阳的位置,靠记忆中那张地形图模糊的轮廓。
每多走一步,鞋里就多灌进一点泥水。我的右脚踝开始剧烈疼痛,早上那点酸胀现在成了刀割般的疼,我咬着牙继续往前。不能停,一停下来,寒意和恐惧就会顺着骨头往心里钻。
上午十一点,我发现了一条小溪。
说是小溪,不如说是一条蜿蜒在乱石之间的水线。水不深,最多没过脚踝,但清澈见底。溪水旁边有几块青苔覆盖的石头,我脱下鞋子,赤脚站上去,冰冷刺骨的一刻,我几乎哭了出来。
那是我进入林区以来,第一次遇到可以直接饮用的水。
我用水壶装满了溪水,拧得死紧,又低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很冷,冰到胃里像刀子割,可那种解渴的满足感,像回到了城市夏天吹空调喝冰汽水的下午——短暂而奢侈。
我决定就地修整。脚踝伤得越来越重,继续走只会拖垮体力。我在溪水上游找了块稍高的坡地,勉强能躺下,四周没有动物粪便,没有野兽爪痕,算是安全。靠近水源虽然有风险,但也意味着我有补给,至少这两天不会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