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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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上课铃,林砚忽然伸手替苏念摘去头发上的叶子：早读课要迟到了,数学老师今天讲导数。他指尖划过她耳后时,苏念看见他手腕上的蓝痕又深了些——那是今早她用钢笔补画的,他说这样才像被盖章的专属品。
教室飘着烤红薯的香气,小夏从抽屉里掏出个油纸包：趁热吃,校草后援会特供。苏念盯着油纸上歪歪扭扭的字：给苏念的暖胃红薯——林砚留,耳尖发烫时,林砚忽然从后面探过身：吃完把微积分错题本给我,昨晚帮你整理了重点。
微积分课上,苏念盯着黑板上的导数公式走神。林砚的钢笔突然戳中她后背,递来的草稿纸上画着只叼着红薯的小鸭子,旁边写着：再发呆就把你变成积分变量。她憋着笑在下面画了个叉掉的小鸭子,看见他肩膀微微颤动,知道他在强忍着笑。
午休时林砚拽着苏念去天台,那里摆着他新拓的碑帖。秋风卷起他的校服领口,露出少年清瘦的锁骨,苏念伸手替他扣上纽扣时,触到他皮肤下突突的心跳。下周文化节闭幕式,和我一起表演书法陶艺联动他忽然握住她手腕,指尖蹭过创可贴边缘,你捏陶,我写字,主题就叫'时光'。
苏念低头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烫伤疤,那是前世她拽着他冲出实验室时留下的。好。她听见自己说,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疤痕,这次我们都要好好的。林砚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银杏叶恰好落在他们交缠的手上,像幅会呼吸的画。
文化节闭幕式那天,银杏树下支起了陶轮和书桌。苏念穿着林砚送的姜黄色毛衣,袖口绣着极小的砚字,他则穿着她织的围巾,白色毛线里混着几根姜黄色,是她故意藏进去的私货。
开始吧。林砚朝她眨眨眼,蘸墨的毛笔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苏念转动陶轮,看着陶土在掌心慢慢成型,余光里他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衣摆轻扬时,她看见他后腰的胎记在毛衣下若隐若现,像片小枫叶。
观众席传来低低的惊叹,苏念知道是林砚的字起了效果。他写的是苏轼的《定风波》,最后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晴字,特意用了飞白技法,像极了她陶艺杯口的流釉效果。陶土在她指间变成一只敞口杯,杯身上刻着他教她的瘦金体念,笔画间嵌着几片银杏叶标本,那是他们昨天一起压的。
完美收官。林砚放下毛笔时,指尖沾着墨渍,像朵开在雪地里的墨梅。他忽然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金粉：给你的秘密武器。金粉撒在陶杯上的瞬间,夕阳恰好跃过教学楼顶,那些细小的光点突然活了过来,在杯身上流转成银河的形状。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小夏举着手机冲他们比心。林砚忽然凑近苏念耳边：知道为什么用金粉吗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后,带着墨香的温热,因为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亮的星。苏念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比枫叶还要鲜艳,在暮色里像颗熟透的草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