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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歌的出现,如同在一锅煮沸的滚油里滴入了一滴突兀而格格不入的凉水。
她慢悠悠走着,对身边呼啸而过的低级法术视而不见,仿佛周围灼热的空气激荡与弟子们挥汗如雨的身影只是流动的背景壁画。她的目标是塔后那片由巨大青石板铺就、如今却铺满厚厚一层枯黄松针的后院。
然而这段路却注定安静不了。几道不善的目光早已精准地锁定了她。
瞧瞧,又是她!沈清歌,‘不可雕’本人!啧啧啧……一个操练着火球的青年停下动作,语气夸张又刻薄地开口。
哈!听说又被罚来扫这后山院了我打赌她撑不过三天!另一个正在艰难维持着面前一面闪烁不休的光盾的女弟子,喘着粗气加入嘲讽的队伍,努力借此展示自己的积极,松针塔后院多大啊,用最老实的扫帚……这活儿可专治她这种懒虫!
就是就是!要我说,家族就该早点把她打发出去联姻算了!省得丢我们沈家的人!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第三个人叫得更响亮,唾沫星子乱飞,仿佛声音越大就越显得自己忠心与上进。
刺耳的议论像细密的芒刺,毫无顾忌地钻进沈清歌的耳朵里。她脚步顿了一瞬,睫毛微微垂了垂,握着那块刚刚领到的粗糙木制令牌的手,指节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令牌冰凉的棱角硌着掌心,传递着一丝尖锐的疼。
但那片刻的停顿转瞬即逝。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清晨松木独有的、略微苦涩的清气,胸腔里那股因为恶意评价而产生的微弱的滞涩感,像是被一阵风轻柔地吹散了。
不值得。
她抬眼,望向松针塔后院那片延展开来的、被高大古松笼罩的广阔区域。金灿灿的枯叶厚厚堆积,阳光努力从浓密的针叶间筛下,在青石板和松针堆上投下明灭晃动的斑驳光点,静谧无声。这里没有尖锐的剑气,没有冷酷的指标,只有风穿过松枝的低吟和林间鸟雀的啁啾,以及松针特有的、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就沉淀下来放空的微凉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