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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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她咬了口饼干,草莓酱在舌尖炸开,比母亲泡的枸杞茶甜多了。楼展硕笑了,指尖蹭掉她嘴角的碎屑：后来我发现,比起遵守别人的准则,不如自己养只狗——至少它不会问你‘存款多少’‘有没有房’,只会在你难过时,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你膝盖上。

拿铁像是听懂了,突然跳上吧台,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林小薇的笔记本上——那是母亲让她随身携带的《相亲行为准则》,此刻正摊开在禁止深夜独处异性的条款上。楼展硕掏出马克笔,在条款旁边画了只戴着蝴蝶结的柯基,尾巴卷着句小字：例外：和柯基先生一起做饼干不算。

林小薇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屏幕跳出母亲的消息：定位显示你在‘犬来运转咖啡馆’,立刻回家,别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她盯着消息框里的红色感叹号,想起上周母亲偷偷在她手机装的定位APP,指尖突然发颤。

又被监控了楼展硕递来杯热可可,杯口飘着柯基形状的棉花糖,我妈以前也总说‘你养的狗早晚咬你’,后来她被拿铁舔了手心,现在每天给它织小毛衣。他晃了晃手机,屏幕是林母在广场舞群里发的消息：谁家孩子认识那个开咖啡馆的小老板帮我问问他养狗要注意什么。

林小薇突然笑出声,热可可的热气模糊了眼镜。她想起刚才在教室,母亲掉在地上的教鞭形发卡,想起楼朵朵画里的草莓发卡老师,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那是被母亲用准则压了二十年的、想养只小狗的愿望,是看见楼展硕破洞裤上的草叶时,心里轻轻荡开的涟漪。

其实我……她刚开口,咖啡馆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着落叶灌进来。林母举着教鞭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得乱翘,手机屏幕还亮着定位界面：林小薇！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和一个辍学生待在咖啡馆,传出去别人怎么说

拿铁立刻跳下吧台,摇着尾巴蹭向林母,却被教鞭轻轻推开：去去去,脏死了！楼展硕笑着蹲下身,把拿铁抱在怀里：阿姨,拿铁刚洗过澡,还喷了草莓味的宠物香水——您闻闻,和小薇的发卡一个味。

林母的教鞭在半空顿住,鼻尖动了动——确实,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莓香,混着咖啡豆的苦,像女儿小时候偷抹的草莓酱,甜得让人想皱眉头。她看见吧台上摊开的《相亲行为准则》,看见自己亲手写的禁止深夜独处条款旁,画着只戴着教鞭的柯基,尾巴尖还沾着红色的马克笔印,像朵开错地方的花。

回家吧,小薇。林母的声音软了些,教鞭垂在身侧,敲了敲自己的腿,明天还要上班,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妈,我没浪费时间。林小薇突然站起身,指尖捏着楼展硕画的柯基贴纸,我在学做草莓饼干,在和楼展硕聊怎么让朵朵的画被看见,在……在试着让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