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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他看清桥头景象——青石板上浮着层幽蓝的雾,半截残破战旗插在石缝里,旗面焦黑的龙纹竟在雨中扭动。阿旺咽了口唾沫,抬脚踏上桥面。这一步下去,湿滑的青砖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踩进刚熄火的砖窑。
金铁交鸣声从地底钻上来,混着雷声竟成战鼓调子。阿旺低头避雨时,瞥见水面倒影里密密麻麻的靴尖——可抬头四望,桥上分明只有他一人。怀里的铜钱突然发烫,隔着粗布衫烙得胸口皮肉滋滋作响。
借过。
沙哑的嗓音擦着耳根划过,阿旺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一队虚影正从桥那头列队走来,残破铠甲上凝着黑紫色的血痂,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磷火。为首将领的断矛上挑着颗骷髅,下颌骨开合间溢出焦油般的絮状物。
阿旺贴紧桥栏,腐臭的阴风卷着沙砾往口鼻里灌。那些东西穿过他的身体时,怀里的铜钱应声碎裂,朱砂绳化作腥臭的血水流淌指缝。他这才看清桥面每块青砖都刻着名字,最心那块还渗着血珠,正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抓逃兵——将领突然勒马回首,骷髅发出尖啸。阴兵们齐刷刷转身,铠甲缝隙里钻出无数蛆虫,落地即化作黑甲士卒。阿旺发足狂奔,桥头却似在无限延伸,雨幕中浮现出更多战旗,旗面绣的楚字被血污浸透。
秀姑的惨叫就在这时刺破雨夜。阿旺回头望去,自家茅屋方向腾起火光,火舌竟与阴兵眼中的磷火同色。他分神的刹那,脚踝已被骨爪扣住,青砖缝隙伸出无数枯手,生生将他往桥面里拖拽。最后一丝清明中,他看见自己半截身子嵌进桥体,青砖上的名字正被血水改写。
三日后雨歇,村民在桥头拾到半块焦黑的铜钱。桥面新添了道裂痕,内里渗出铁锈味的红浆,刮开竟是结成晶体的血砂。更夫老王赌咒发誓,说每值雷雨夜,能听见桥洞下有男人呜咽,细听却是两个字在循环:
秀姑……秀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