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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了解加深,林夏发现两个家庭的命运竟有许多奇妙的交集。沈知远退休后研究的民国教育史,恰好是父亲工作的博物馆重点课题;林夏在整理奶奶遗物时发现的蓝印花布,和沈知远家中的桌布花纹一模一样——那是当年他们定情时一起买的布料,各自裁了一半。
深秋的山城飘起细雨,林夏陪着沈知远来到苏婉的墓前。老人将新摘的白玉兰放在墓碑前,从口袋里掏出枚崭新的银戒指,轻轻套在苏婉二字上。这次换我等你。他对着墓碑低语,林夏看见父亲悄悄背过身擦拭眼角。
回程的列车上,林夏翻开日记本新写的篇章。沈知远在最后一页画了幅简笔画:两棵老槐树并肩而立,枝桠在云端缠绕,树下坐着三个身影——年轻的苏婉和沈知远依偎着,林建国微笑着站在不远处。画的角落写着行小字:爱不会被时光掩埋,遗憾终会在记忆里圆满。
林夏再次回到山城时,冬雨正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青石板。她怀里揣着父亲托人修复的老照片,画面里苏婉和沈知远倚着山城的吊脚楼,身后江水泛着粼粼波光,仿佛凝固了半世纪前的温柔。推开沈知远家虚掩的木门,院里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枝桠在寒风中簌簌作响。
爷爷她轻声唤道,却只听见空荡荡的回音。堂屋桌上摆着半杯冷透的茶,氤氲的水汽早已消散,只在杯沿留下淡淡的茶渍。里屋的樟木箱大开着,沈知远珍藏的相册和信件散落一地,泛黄的纸页上洇着点点水渍,像是被泪水浸泡过。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角落里歪斜的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她上次带来的全家福,照片上林建国抱着年幼的父亲,苏婉笑得温婉。此刻相框的玻璃碎成蛛网状,父亲的脸被划得支离破碎,而照片背面,用颤抖的笔迹写着:骗子!都是骗子!
她慌乱地翻找,在抽屉深处发现一封未写完的信。沈知远的字迹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潦草,墨痕深浅不一:婉婉,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还活着......信纸边缘被反复揉搓,墨迹晕染成模糊的团块,最后一行字戛然而止,笔尖在纸上戳出深深的洞。
邻居王阿婆红着眼眶告诉林夏,三天前沈知远突然发起高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婉婉骗人为什么不告诉我。救护车来的时候,老人死死攥着那本《山城教育志》,扉页上苏婉的名字被指腹磨得发亮。现在,他正在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林夏赶到医院时,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刺得她耳膜生疼。沈知远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插满管子的手紧紧抓着床头,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执念。她轻轻展开带来的老照片,放在老人枕边,突然发现照片背面有行极小的字,是苏婉的笔迹:知远,建国说你不会回来了,我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