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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陶猛地攥紧了碎片,尖锐的棱角再次刺入掌心,新的血珠渗了出来。“这不关你的事。”
疤脸嗤笑一声,弯下腰,脸凑得很近。阿陶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金属锈味、血腥味和灰苔霉味的复杂气息,能看到她青铜面具边缘露出的皮肤上,蔓延着蛛网般的暗红色疤痕。“小陶匠,”她压低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熔炉里没有好人。燧石要你的‘脏手’,我要你的命。别把自已当回事,也别信任何人,包括…”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痛苦蜷缩的哑奴,“…那个哑巴。在这里,信任比黑锤的‘言棺’死得更快。”
她说完,直起身,没再看阿陶,转身离开了龟甲化石围成的小空间。骨铃在她身后发出空洞的碰撞声。
阿陶僵在原地,疤脸的话像冰水浇头。她低头看着哑奴。灰苔覆盖下的伤口似乎让他的痛苦稍有缓解,但呼吸依旧沉重而艰难。她摊开手掌,看着那块染血的陶土碎片,看着掌心新旧叠加的伤口。信任?在这座沸腾的熔炉之心,在这群脖颈挂着熔毁铜钱的亡命徒中间,信任真的存在吗?
她慢慢蜷缩起身L,靠在冰冷的龟甲化石内壁上,右臂的麻木感和皮肤下的异动感在幽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燧石需要她的手?星眼说她的血是钥匙?疤脸想要她的命?熔炉的轰鸣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一声声撞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钥匙…究竟要打开什么?薪柴…又将被投入哪一座熔炉?
龟甲化石外,熔炉堡垒深处,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不似人声的咆哮,伴随着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刺耳锐响。那声音短暂地压过了熔池的轰鸣,随即又被更大的金属撞击声淹没。
阿陶抱紧了自已的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黑暗中,只有掌心那块坚硬的、带着笑脸的陶土碎片,冰冷地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