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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声音格外刺耳、绵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缓慢而坚决地推开。
呜咽的寒风立刻找到了宣泄的入口,裹挟着冰冷的沙粒,呼啸着灌入,吹得那几盏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酒馆里浑浊的光线骤然一暗,随即又在灯芯的顽强抵抗下重新挣扎着亮起。
门口,站着一个影子。
一个瘦长、佝偻得如同被塞外风沙侵蚀了千年的枯树般的影子。他裹在一件宽大、陈旧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麻布斗篷里,斗篷的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嶙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下巴。风,吹动他空荡荡的裤管和袖管,发出扑扑的轻响。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脚下不是粗糙的地板,而是烧红的铁板。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拖沓声,在这死寂的酒馆里清晰得如同擂鼓。他每一次迈步,身体都抑制不住地微微晃动,伴随着一阵压抑不住的、从胸腔深处传来的沉闷咳嗽。那咳嗽声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黏腻感,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
他径直走向酒馆最深处,走向那个角落,走向冷无锋。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也弥漫开来。那是浓重的、仿佛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药草苦涩气息,混合着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朽木在潮湿角落里缓慢腐烂的味道。这味道霸道地盖过了酒馆里原有的浑浊气味,让靠近门口的几个酒客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捂住了口鼻。
他在冷无锋那张粗陋的木桌前站定。距离很近,近得冷无锋能清晰地看到他苍白下巴上细微的汗珠,以及斗篷边缘沾染的、早已干涸发黑的、零星的血迹。
整个酒馆彻底死寂下来。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和门外永不停歇的风吼。
佝偻的身影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右手。那是一只同样苍白得吓人的手,骨节异常突出,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几乎没有肌肉的轮廓,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虬结凸起,像几条僵死的蚯蚓。这只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斜插在腰后那柄古旧长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