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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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
不知过了多久,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北境风雪的凛冽气息逼近。门轴转动的声响打破死寂,张淮景的身影笼罩住我,他身上未散的寒气让屋内的烛火都微微瑟缩。抬起头。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我攥紧袖中银簪,缓缓扬起下颌,红盖头滑落的瞬间,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我的眼睛。不同于白日里的审视,此刻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暗潮,烛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却照不亮我看不懂的情绪。他伸手抚上我的脸,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指腹擦过我的眉骨、鼻梁,最终停在唇畔。我浑身紧绷,银簪已经出鞘半寸,只要他稍有异动——真像啊……他突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却没有半点笑意,连生气时眼尾泛红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我瞳孔骤缩,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银簪抵住他喉间:将军可知,相府嫡女自小习毒这簪子上的‘蚀骨’,见血封喉。他却不闪不避,反而倾身向前,银簪刺破皮肤渗出一滴血珠:你以为相府那点伎俩能瞒得过我从你踏入北境的第一刻起,就该明白,这场替身戏,不过是我配合你父亲演的。我呼吸一滞,未及反应,他已扣住我手腕,银簪当啷落地。他顺势将我压在榻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裴蓁蓁,你以为我不知你在寻找什么书房暗格里的密信,不过是我故意留下的饵。你……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禁锢,为什么他撑起身子,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因为沈清漪是我的亲妹妹,而害她香消玉殒的,正是你的好父亲。我瞪大双眼,满心震撼。他翻身坐起,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我幼时遗失的贴身之物:当年我救下被裴相追杀的小乞丐,却不知那就是流落在外的你。
窗外风雪骤起,呼啸着拍打着窗棂。我颤抖着接过玉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那年在破庙中救我的少年,就是张淮景;原来我苦苦寻找的身世真相,竟藏在这替身婚约里。这些年,我蛰伏北境厉兵秣马,就是为了等一个时机。他握紧我的手,如今,你愿不愿意与我携手,掀翻这吃人的棋局我望着他眼中从未有过的炽热,想起相府里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想起父亲将我当作棋子的冰冷眼神,终于坚定地点头:好,我与你一起,让裴文渊血债血偿!窗外的雪愈发大了,却掩不住屋内翻涌的暗潮。一场颠覆朝堂的风暴,正在这对替身夫妻的谋划中,悄然酝酿。次日晨光熹微,边塞的霜花将窗纸映得发白。我对着铜镜重新挽起发髻,指尖抚过鬓边那支新换的白玉簪——这是昨夜张淮景派人送来的,温润的玉质与淬毒银簪截然不同,却让我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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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
夫人,将军请您去书房。门外传来亲兵恭敬的声音。我起身时,瞥见镜中自己眼底的决然。穿过回廊,戍边将士们投来的目光已不再是昨日的好奇,而是隐隐带着审视与探究。看来张淮景昨夜将我刺杀他的消息放了出去,在这军营里,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书房内,张淮景正俯身查看地图,案头摊开的密信上,裴相的印鉴鲜红刺目。见我进来,他直起腰,丢来一枚刻着玄铁纹章的令牌:从今日起,你便是这支暗卫的主人。我接过令牌,冰凉的触感传来,上面镇北二字苍劲有力。裴文渊在北境安插了不少眼线,他走到我身边,身上的铁腥味混着淡淡的松木香,这些年,他借着给我送‘替身’的由头,不断输送细作。但他不知道,那些人早就被我策反。他指尖划过地图上一处隐秘的山谷,三日后,狄戎使者会经过这里,而裴文渊的密令,是让他们劫走使团,挑起两国战事。我心中一震:他想借战乱消耗北境兵力,好让自己在朝堂独大张淮景冷笑一声:不止如此。一旦北境失守,他便有理由调走其他几方节度使,到时候......他的声音陡然变冷,整个大梁的兵权,都将落入他手。夜幕降临,我带着暗卫潜伏在山谷两侧。寒风呼啸,吹得斗篷猎猎作响。远处传来马蹄声,火把如流萤般蜿蜒而来。当狄戎使团进入埋伏圈时,我正要下令,张淮景却按住我的肩膀:等等,大鱼还没上钩。果然,片刻后,一队身着大梁军服的人马从另一头杀出。为首之人掀开面甲,竟是我在相府时的庶弟裴明远。动手!张淮景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向叛军。混战中,我看到裴明远惊慌失措的脸,心中涌起快意——这些年在相府受的欺辱,今日便要讨回来!激战过后,山谷中一片狼藉。裴明远被押到我们面前,他望着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姐姐,你竟然......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你的姐姐,裴相也从未将我当作女儿。转头看向张淮景,将军,该如何处置张淮景踱步到裴明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给裴文渊送信,就说狄戎使团全军覆没,让他准备迎接‘大捷’。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而我们,要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回到将军府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张淮景递给我一杯温热的酒:接下来,我们要让裴文渊相信,北境已乱。你,愿意扮一回‘失心疯’的将军夫人吗我仰头饮尽烈酒,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烧下去,却让我无比清醒:求之不得。晨光中,我们相视一笑。这场以替身为名的棋局,如今才真正开始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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