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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樱,再考虑考虑,”李豹端着酒走过来,酒里浮着片野樱瓣,“你看这酒,是用你父亲当年的方子酿的,他若在,也希望你……”话没说完,就被她打翻在地——酒液渗进残碑的裂缝,混着公虎的骨血,像滴进心里的泪。
“父亲若在,会砍了你这把背叛的刀。”阿樱捡起柴刀,刀把上的红布蹭过她的手背,忽然觉得这刀不再是父亲的,是李豹的“投名状”。小霜忽然发出警示的啸,她看见宋兵们按在刀柄上的手,看见粮车后藏着的虎夹,忽然把“护生哨”凑到唇边,吹出长音——那是“备战”的信号,带着公虎临终前的啸声碎片。
虎群从四面八方涌来,火儿带着幼虎们堵住宋兵退路,小霜则盯着李豹腰间的柴刀,尾巴尖绷成直线。李豹忽然想起当年被老虎护着躲元骑的夜,想起公虎断尾时落在他肩头的血,忽然跪在残碑前,对着公虎的坟磕了三个响头:“大虎,我错了……可我怕,怕再也护不住你们……”
宋将见势不妙,拔出佩剑砍向阿樱,却被小霜扑住手腕——母虎的牙擦过他的咽喉,却在听见阿樱的“别杀”时,收了力,只是把他按在残碑上。阿樱看着宋将眼里的恐惧,忽然想起公虎临终前的眼神——不是恨,是“别让仇恨毁了护生的初心”。
“回去告诉朝廷,”她捡起李豹的招安文书,在篝火上点燃,“人虎不做棋子,只做护生的魂。”火苗映着她的脸,把“护生”二字的影子,投在宋兵们的甲胄上——那是比任何官印都亮的光,比任何钢刀都暖的痕。
李豹忽然撕烂自己的官服,露出里面的旧衣——衣领上补着块虎纹布,是当年母虎叼给他的、小霜的胎毛布。他把柴刀塞进阿樱手里,刀把上的“剿虎”二字被他用牙咬掉了,露出底下的“护”——那是公虎当年刻的,永远磨不掉的“护”。
“我留下,”他望着小霜的眼睛,像在向公虎赔罪,“帮你们护着井阳岗,直到死。”小霜忽然用头碰了碰他的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这是老虎的“原谅”,他懂。宋兵们看着这幕,有人悄悄解下腰间的虎爪匕首,埋进了公虎坟前的野樱花丛。
是夜,井阳岗的篝火映着未燃尽的招安旗,“剿虎”的红绸被烤成灰,飘落在“人虎同冢”碑上,盖住了“同”字的缺口——却有野樱的花瓣落下来,把缺口拼成了“护”。阿樱握着父亲的柴刀,刀把上的红布混着李豹的泪,忽然觉得这乱世的迷局里,最锋利的不是刀,是愿意回头的“护生心”。
小霜带着虎群卧在残碑周围,火儿趴在李豹的腿上,小爪子抓着他的袖口——那里缝着公虎的毛。远处的宋营里,李豹的招安大轿空着,轿帘上的金线虎头被夜露打湿,褪了色,像个被戳破的梦,而井阳岗的夜,却因这“招安迷局”的破局,多了份“护生”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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