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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父亲想拽住它,却只抓住了断尾的毛——那毛上沾着血,比红头绳更红。公虎回头望他,眼神里有“护好阿樱”的托孤,有“别了,兄弟”的诀别,忽然用尽全力撞向投石机的支架,断爪抠进木头里,哪怕支架断裂的木屑扎进皮毛,也没松力。
投石机轰然倒塌,巨石砸中元骑的马队,公虎却被压在碎木下,血从口鼻里涌出来,染透了胸前的白毛。阿樱疯了似的爬过去,看见公虎的眼睛还亮着,盯着她发间的野菊,忽然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那是最后的“再见”,是“护好母虎和幼崽”的叮嘱。
“大虎!大虎!”她抱着它渐渐变冷的身体,听见母虎的悲啸震得山岩发抖,听见流民们的哭喊混着元骑的马蹄,忽然想起母亲的童谣还没唱完:“井阳岗,路长长,人虎同心……”话没说完,就被元骑的刀光打断,父亲扑过来挡住砍向她的马刀,柴刀上的虎纹在血光里闪了闪,像公虎最后一眼的光。
“阿爹!”她看见父亲的血滴在公虎的毛上,忽然觉得这乱世的血,从来没停过——人血、虎血,混在一起,把井阳岗的土地,染成了比秋阳更红的色。母虎忽然冲过来,叼起她的衣领往密道跑,爪子在她背上留下抓痕,却不疼,像公虎最后一次用头碰她的肩。
密道尽头是山涧,阿樱抱着公虎的幼崽,看母虎回头望了眼燃烧的寨子,忽然转身,用爪子在山岩上刻下新的爪印——比以往的都深,都狠,像在说“此仇,不共戴天”。身后的火光里,“护生剑”的剑柄还在摇晃,“护生”二字被火烤得发焦,却没化——就像人虎同护的执念,哪怕被烧成灰,也会在土里,埋下重生的种。
元骑退去时,井阳岗成了废墟,“人虎同冢”碑断成两截,公虎的尸体被埋在老松树下,爪子下还攥着父亲的柴刀把——那上面的红布,被血浸得透了,像朵永远开在冬天的花。阿樱跪在碑前,用骨刀在残碑上刻下新字:“虎死骨犹烈,人亡志不熄”,刀痕里渗着血,混着老虎的毛,成了这乱世里,最痛的、却也最刚的墓志铭。
母虎带着虎群守在废墟旁,不准任何人靠近公虎的坟——除了阿樱。她每天都会来碑前,给公虎和父亲上香,看母虎蹲在坟头,尾巴卷着幼虎们,像公虎生前做的那样。幼虎们渐渐长大,却再也没见过父亲的笑脸,没听过公虎的呼噜,只有阿樱的童谣,还在山涧里飘着,带着血的咸,和野樱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