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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只剩下窗外疯狂的雨声和我们之间沉重的呼吸。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一个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剥去了所有我熟悉的讥诮和冰冷,只剩下一种近乎陌生的……干涩。
跟我回家。
不是命令,不是施舍。那声音里有一种被强行压抑的震动,像绷紧的琴弦即将断裂前的嗡鸣。
2
吴家的宅邸大得像一座沉默的堡垒,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被安置在一间远离主宅的客房,干净,温暖,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疏离。吴恒把我丢给管家后便消失了,仿佛那个在暴雨夜说出跟我回家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几天后,一个阴沉的下午,我抱着父亲的旧琴谱,在吴家巨大的琴房里找到了一个角落。指尖抚过泛黄发脆的纸张,熟悉的肖邦夜曲旋律在心头流淌。翻过一页,一张边缘焦黑、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的剪报照片,毫无预兆地滑落出来,飘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照片是黑白的,角度混乱,拍的是严重变形的汽车残骸。扭曲的金属框架下,一只沾满泥泞和暗色污迹的手,死死地握着一个同样变形、却依然能辨认出轮廓的方向盘。方向盘中央,一个清晰的徽记烙印般刺入我的眼底——那是一只昂首的、线条凌厉的银色飞鹰。
吴家的家徽。
照片背面,是父亲颤抖潦草的字迹,墨水被水渍和岁月侵蚀得断续:……失控……方向盘……吴……救……
二十年前那场带走父亲生命的惨烈车祸……那个被父亲握在手里的方向盘……属于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