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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转头,目光聚集在那个蹲坐在更深处岩壁影子里的家伙身上。他缩得几乎成团,极力躲避所有的光线。
那是新来没多久的兵,没人清楚他具体是哪个州郡的。没人愿意靠近他。他身上那套破损的藤甲隐约能看出广南沿海的式样,但原本坚韧油亮的藤条早已被严重侵蚀,呈现出一种被烧灼又浸泡过的、焦黑霉烂的质感,很多地方被恶臭的、凝固的墨绿色粘稠物缠绕覆盖。一条用烂布条勉强包裹的畸形手臂搁在膝盖上,那布条已经被深褐色和墨绿色的污渍层层渗透。最令人不适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浑浊发黄,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眼神深处凝固着一种纯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属于被追猎至绝境的野兽的疯狂惊惧。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细碎而短促的骨节摩擦声,如同生锈的铁钩在空木箱里搅动。
此刻,他似乎被北方汉子那声关于“啃骨滩”的抱怨刺激到了,猛地抬起头,粘附在枯草般乱发上的黑色泥屑簌簌掉落。他那干裂发黑、布满污垢和细小未愈合裂口的嘴唇神经质地抽搐了几下,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北漠汉子,声音更低了,带着某种切齿的颤栗。
“啃骨滩?嘿嘿……嘿嘿……”
这笑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夜枭,让周围几个靠着喘息的大头兵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啃的都是死人的骨,干透了的骨,捡起来‘咯嘣’一声就碎了……”
大头兵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极度压抑的、扭曲的亢奋,“比……比那些……那些‘甜水’里爬出来的东西……好…好好一百倍!”
甜水?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个广南州的怪异俚语感到不解。但没人追问,只是下意识地稍稍远离那个角落里散发出不祥气息的身影,只有一股更阴冷的不安,随着他话语中那股深入骨髓的战栗感悄然蔓延。
“甜水?”有人忍不住,低声嗤笑一声,“你他娘的吓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