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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苦笑了一下,满是无奈:在他们这儿,这就够了。苗人信这个,信了几百年。寨老发了话,按老规矩……处死蛊女,驱邪避祸。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就在三天前,后山坳子那边,点了天灯。
点了天灯……就是活活烧死。我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解剖台上那具焦黑蜷缩的躯体,胃里一阵翻搅。她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和痛苦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个妹妹,叫阿赤。老杨指了指寨子更深处,靠近后山脚下一座看起来更破旧、几乎半隐在几丛巨大芭蕉叶后面的吊脚楼,姐妹俩相依为命。阿青性子……听说有点孤拐,不太合群。阿赤更安静些。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寨里人现在都绕着那屋子走,觉得沾晦气。你们问话……小心点。
阿青的家,孤零零地杵在山脚下,被疯长的野草和湿漉漉的灌木半包围着。木楼梯腐朽得厉害,踩上去吱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老杨敲了敲门,那薄薄的木板门发出空洞的回响。
门开了。
一个穿着深蓝色旧苗裙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很瘦,脸色是一种长期缺乏光照的苍白,头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挽在脑后,露出光洁却显得异常脆弱的脖颈。五官清秀,和阿青档案照片上残留的轮廓依稀有些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她的眼睛很大,眼瞳是极深的黑色,像两口幽深的古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看到我们,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内的空间。一股混合着草药、陈年木头和淡淡潮湿霉味的气息从屋里弥漫出来。
是……阿赤老杨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我们是市里来的,关于你姐姐阿青的事……
进来吧。阿赤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飘渺的空灵感,像山涧里飘过的冷雾。她转身走向屋内,苗裙下摆轻轻摆动,步履无声。
屋子很小,光线昏暗。角落里有一个简陋的土灶,旁边堆着些柴禾。靠墙一张旧木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印花布床单。唯一像样的家具是一张掉了漆的小方桌和两把竹凳。阿赤示意我们坐,自己则安静地站在阴影里,背对着唯一一扇蒙着厚厚灰尘的小窗。光线从她背后透进来,勾勒出她单薄得有些伶仃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