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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住呼吸,用镊子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将那还在微微抽搐的金色蛊虫拨进标本瓶里,迅速拧紧盖子。虫子在里面撞了一下瓶壁,发出沉闷的咚声,随即不再动弹,像一块诡异的、活着的金属雕塑。
解剖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我和小赵粗重的喘息声。我盯着瓶中那抹妖异的金色,又看向解剖台上那具焦黑蜷缩、死状凄惨的女尸。她紧握的右手,此刻松开了,空荡荡的。那里面藏着的,竟然是这样一条致命的蛊虫她是受害者还是……她就是传说中操控毒蛊的蛊女
疑问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心脏。
2
车子在泥泞的山路上剧烈颠簸,仿佛随时会散架。窗外,连绵的雨幕将远处的苗寨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吊脚楼影影绰绰,如同蛰伏在潮湿山坳中的古老巨兽。空气湿冷得能拧出水,带着泥土、腐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草木过度生长的生腥气。
盘龙寨。名字听着威猛,眼前的景象却透着一种被时间遗忘的、沉重的暮气。寨口几棵巨大的老樟树,枝干虬结扭曲,树皮斑驳如鳞,雨水顺着深绿的叶片不断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浑浊的小坑。木制的寨门歪斜着,上面的彩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朽木的原色。几个穿着靛蓝色或黑色土布苗服的老人,蜷缩在吊脚楼窄小的檐廊下,沉默地抽着旱烟,浑浊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冷冷地扎在我们这辆格格不入的警车上。
我和小赵,还有一个当地派出所的老民警老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水里,走向寨子深处。老杨五十多岁,脸上沟壑纵横,眼神里有种洞悉世事的疲惫和谨慎。他压低声音,语速很快:陈法医,情况……有点复杂。死者叫阿青,寨里人都说她是蛊女。
蛊女我皱紧眉头,解剖台上那条金蚕蛊的冰冷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
嗯。老杨点点头,眼神扫过那些檐廊下沉默的身影,声音压得更低,寨子里前阵子鸡瘟,死了不少鸡,后来又有人莫名其妙肚子疼,上吐下泻,闹腾了好几天。寨老——就是他们族里主事的老人——带着人,在阿青吊脚楼后面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翻出来几个小布偶,上面扎着针,还写着那些生病人的名字和生辰……寨老当场就认定是阿青放蛊害人。
就凭几个布偶小赵忍不住插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