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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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蓝光里,我看见李明哭了。这是我们认识七年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哭得像个孩子。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咳嗽。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里,我听见主治医生在走廊上发火：胡闹！心肌炎还敢怀孕你们家属怎么当的
窗帘没拉严,一道阳光正照在我无名指的婚戒上。三年前买戒指时,李明说要用这个圈住我一辈子。
病房门被推开,李明端着粥进来,眼睛肿得像桃子。看见我醒了,他手里的保温桶咣当掉在地上。
妈...走了。他跪在病床边,把脸埋在我手心里,凌晨三点十六分...
我摸到他后脑勺有道结痂的伤口。后来才知道,婆婆咽气前用输液架砸了他,骂他不孝。
主治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进来时,我们俩还保持着这个姿势。有个好消息。他推了推眼镜,心脏供体配型成功了。
窗外的麻雀突然叽叽喳喳叫起来。李明抬起头,我看见他瞳孔里映着两个小小的我。
但是...医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我的肚子。
李明的手突然收紧,掐得我指节发疼。他手背上还沾着婆婆的血,已经氧化成了褐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