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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助听器本该将喘息声转化为电子杂音,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接收到4000Hz的高频震动——这是鲸鱼幼崽被同类撕咬时发出的求救信号。陆沉突然抬头,嘴唇上的口红印像一块溃烂的伤口。
林雾馆长女儿滑下来时,吊坠啪地弹在锁骨上。我认出那是我上周在陆沉抽屉里见过的座头鲸耳骨,内侧本该刻着17-20Hz的频率范围。
转身时撞倒的氧气瓶发出巨响,助听器爆出尖锐的啸叫。陆沉追出来拽住我手腕,他的脉搏通过骨骼传导变成断续的摩尔斯电码。我扯下助听器砸向防火栓,塑料外壳迸裂的瞬间,世界终于安静了。
只剩下嘴唇开合的形状。我认出他说的是药物实验,但更可能是我的又一次误读。
凌晨三点,我在医疗废物箱里找到了答案。
染血的棉签堆里躺着半管替莫唑胺凝胶,标签被盐酸腐蚀得只剩颅骨两个字。旁边是撕开的鲸鱼骨吊坠包装盒,说明书上印着可容纳0.3ml缓释药剂。
窗外突然闪过探照灯,驯养池里传来虎鲸撞击闸门的声音。声波监测仪自动启动,屏幕上跳出熟悉的锯齿状峰值——17赫兹,恐惧的临界点。但这次我认出了波形模式,和陆沉笔记本上记录的、母鲸难产时的声谱一模一样。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他声波实验里的一条聋鲸。
第四章
静默鲸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