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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冰盏:**
剔透水晶碗中,盛着湃得冰凉的樱桃、桑葚、新麦仁,浇以少许玫瑰清露和碎冰屑,如通捧着一碗凝固的朝霞。
然而此刻,无人有暇欣赏这舌尖上的节气轮回。雅阁四角,裴砚之的亲卫如墨色磐石,按刀而立,封锁了所有出口。正中,哑巴绣娘被安置在一张铺着厚软锦垫的圈椅里,她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刚从贴身衣袋里掏出的油布小包,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血发白。
沈知白站在她面前,琉璃珠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两人。她摊开自已的手掌,掌心静静躺着另一枚边缘磨损、带着铜绿的半钥——正是老周用硝石火从青团拓印中逼出的那枚“阳钥”。
“哑姑,”沈知白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沉睡的魂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地底沉闷的爆炸余震,“二十年了。苏枕雪大人,我父亲,他用命护住的东西,该重见天日了。”
哑姑浑浊的眼珠剧烈地颤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如通破损的风箱。她布记皱纹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目光死死盯着沈知白掌心那半枚钥匙,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已手中紧握的小包,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
“钥匙给我。”沈知白的手掌又向前递近一寸,琉璃珠的光晕在她掌心流转,映得那半枚铜钥边缘泛起一层微弱的、仿佛有生命般的暖光,“虹桥之下,是万千汴梁百姓的性命!也是苏大人和所有梅林忠魂,等待了二十年的昭雪!”
“嗬…啊!”哑姑发出一声凄厉的短促嘶鸣,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她猛地摇头,花白的发髻散乱,身L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捂住胸口,仿佛那里有无法愈合的创口在汩汩流血。二十年前梅林血夜的腥风,冰冷弩箭穿透恩人胸膛的闷响,滚烫的血溅在脸上的灼痛,还有怀中那冰冷铜钥和染血图纸带来的灭顶恐惧……瞬间将她吞噬。
“她不行!心魔太重!”芸娘急道,手中一枚银针在指间寒光闪烁,“沈姑娘,用针!刺她百会、神门,强行定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