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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贵的西装早已湿透,沉重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佝偻的脊背。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在大人外套里的小小身体——是念念,才一岁多的念念。
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即使在昏迷中,小小的眉头也痛苦地紧蹙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陆沉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分不清是冷的,还是怕的。他徒劳地用自己湿透的、早已失去温度的身体试图为女儿遮挡风雨,另一只手疯狂地、绝望地拍打着面前那扇紧闭的、冰冷的防盗门。
苏晚!苏晚开门啊!他的声音嘶哑变形,被狂暴的雨声撕扯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念念发高烧了!很烫!她快不行了!求你开门!送她去医院!求你了苏晚!开门!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拳头砸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咚咚声,指节很快便红肿破皮,渗出血丝,又迅速被雨水冲刷得发白。
门内,并非一片死寂。隔着厚重的门板和哗哗的雨声,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调笑声,音乐声,还有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温暖、慵懒和欢愉,与门外地狱般的冰冷绝望,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却如同隔着两个星球。
陆沉门内终于响起苏晚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和一丝模糊的醉意,通过门禁对讲传来,失真而冰冷,你又来干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别再来烦我!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对门外那个高烧幼儿的担忧,只有赤裸裸的厌弃。
念念!念念不行了!陆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把脸凑近冰冷的门禁通话孔,语无伦次地哀求,烧得很厉害!求你…开门…送她去医院…钱…钱我会想办法还你!求你救救她!她是你的女儿啊!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泪水流进他的嘴里,又苦又涩。
门内沉默了几秒。随即,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冰冷刻骨,带着一种淬了毒的讥诮,清晰地穿透雨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陆沉的心脏:
女儿呵…陆沉,你这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也配当父亲抱着你的拖油瓶,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方!接着,是咔哒一声轻响,门禁通话被彻底切断。最后一丝微弱的联系,断了。
冰冷的电子忙音取代了苏晚最后那句恶毒的宣判,在陆沉耳边尖锐地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