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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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档第三页掉出一张泛黄的婚书,男方姓名处赫然写着顾承煜,女方苏晚吟三字旁盖着苏家的朱红印泥。婚书落款日期正是苏家灭门惨案前一日,而顾承煜的父亲顾鸿煊的批注刺痛了她的眼：留子去妻,以绝后患。
原来顾鸿煊早就知道这桩婚约,他杀了苏家人,却独独留下她,只为让她成为顾承煜的棋子。而顾承煜...她想起他掌心的月牙疤,想起他在慈恩寺说的奏疏是我写的,忽然明白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保下她——只有让皇帝认为苏家罪有应得,才能让她以罪臣之女的身份苟活,不至于被斩草除根。
窗外惊雷炸响,她猛地合上密档,却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冲到窗前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游廊转角,腰间挂着的令牌在雨中反光——正是昨夜刺客所持的顾家暗卫令牌。
顾承煜！她抓起密档冲向卧房,却在推开房门的瞬间怔住。顾承煜已坐起身,单手持剑,剑尖挑着一块碎玉——正是她藏在袖口的半块玉佩。
好看么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却又含着一丝苦笑,我母亲临终前告诉我,这玉佩本该在我们及笄之年交换,作为定亲信物。
她攥着密档的手缓缓松开,纸张边缘割得掌心生疼：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知道我会来复仇,却还是娶了我
他垂眸看着剑尖的碎玉,剑身上映出他苍白的脸：第一次在花园见到你时,你穿着鹅黄色的襦裙,追着一只蝴蝶跑。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姑娘,连假山旁有积水都看不到。他忽然抬眼,眼中有火光跳动,后来你摔了,我想都没想就冲过去,结果我们两个都蹭破了手。你哭着说疼,我就把自己的帕子撕成两半,说以后我们就是同月同日受伤的交情。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想起那个总在花园角落读书的少年,想起他袖口永远沾着墨香,想起他偷偷塞给她的蜜饯果子。原来顾承煜不是仇人,是儿时最要好的玩伴,是曾在槐树下对她笑的小承哥哥。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哽咽着问,为什么要让我恨你这么多年
他猛地将剑插入床榻,剑柄震颤着发出嗡鸣：因为我父亲杀了你的父母,因为顾家的密档里写着你八字能镇国运,因为皇帝要你死。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左胸,你感受一下,这里有一道箭伤,是三年前替你挡的。当时你在城西茶寮听书,根本不知道有杀手藏在房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