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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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轰然倒塌,废墟中升起七十二盏引魂灯。我咬破手指在桃木钉上重画锁魂符,反手扎进自己心口：当年取你三魂镇宅,今日以七魄为引——鲜血顺着地缝流向槐树根,树冠垂落的红绸突然裹住焦骨,沈胭脂破碎的魂灵在绸缎间聚成民国时的模样。
阿坤从树洞爬出时,后背的鸳鸯纹已褪成胎记。他手中握着半块平安锁,锁芯藏着张泛黄的胎儿生辰帖——正是沈胭脂被活祭那日所产死胎的命纸。
黎明破晓时,镇魂铃残片在祠堂废墟上摆成往生阵。沈胭脂的虚影俯身拾起银元戒指,轻轻放在我渐冷的掌心：那年你说银元为聘,来世做寻常夫妻......
暴雨停歇的刹那,她的嫁衣化作满山红杜鹃。我望着心口桃木钉上流转的符文轻笑,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在阿坤点燃的犀角香里——那烟尘中依稀有个穿学生装的姑娘,在槐树下等她的少年郎。
终章
遗韵
三年后重修族谱,阿坤在最后一页发现夹着的戏票残片。民国三十六年四月十一日,座位号正是陈家祖宅的经纬度。票根背面新增了行小楷：因果已渡,来世勿寻。
村口老槐今年花开得极艳,只是再没人见过穿血嫁衣的游魂。唯深夜打更人偶尔听见金铃响动,循声望去总见着两点萤火,像极了当年陈渡刺进心口的那枚桃木钉,在风里明明灭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