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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彩信附带的PDF文件里,法医签字栏赫然是林振国的名字。死亡时间从2018年3月15日被涂改为5月30日,而口服安眠药过量的结论下方,还有行被删除的备注:枕骨钝器伤,创口残留檀木碎屑。
抽屉里的檀木梳突然发烫。我颤抖着用镊子夹起梳齿间的褐色结晶,手机电筒光下,那些颗粒正在融化成暗红色的液体。昨夜在井边发现的绣花鞋底,沾着同样的物质。
2001年的蝉鸣撕开记忆裂缝。我躲在屏风后,看见母亲跪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浮肿的双眼。林振国握着檀木梳的手青筋暴起,梳齿刮过头皮时带下几缕染血的青丝。
周家老宅的井封不住了。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片,当年就不该听陈玉茹的,用活人换纸人......
母亲突然抓起剪刀抵住咽喉,镜面映出她脖颈处紫红的掐痕:你们把永昌的尸骨沉进镇河棺时,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窗外惊雷劈断老槐树的枝干,树身渗出的汁液染红了青砖。那夜我被锁在阁楼,透过气窗看见神婆阿婆在雨中起舞,她腰间的青铜铃铛震落满地血珠,在积水中汇成符咒的形状。
井口飘出的腐臭味惊醒了整条青石巷。我戴上防毒面具顺着绳梯下降时,村长赵德海正在井边焚香。三根供香突然齐齐拦腰折断,香灰在青苔上拼出止字。
丫头,这是祖宗定的规矩。赵德海用旱烟杆敲打井沿,铜烟锅里的火星子溅进幽深井底,二十年前请来的镇物,见了天光要出大事的。
强光手电穿透墨绿色的井水,光束扫过井壁的瞬间,我看见了他们——无数个沈清荷正从潮湿的砖缝里伸出手臂,她们腕间的红绳连成蛛网,在波光中轻轻摇曳。最深处那具缠满水藻的骸骨突然仰起头,黑洞洞的眼窝里游出条血红锦鲤。
摄像机在这时自动关机。我摸到井壁某块松动的青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物件。拽出来的铁盒里躺着把沾满黑色污渍的手术刀,刀柄刻着清溪镇卫生所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