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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从远处传来时,苏晚正站在后院那口古井前。井台青石上新鲜的刮痕还带着石粉,井水却平静得像块墨玉。她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黄铜钥匙,突然意识到那些刮痕排列的方式,像极了沉先生后背纹身的羽毛轮廓。
第一片雪花落在井沿时,苏晚听见了水波荡漾的声音。但当她低头看向井水,水面依然平静无波。那水声分明来自她的胸腔内部——她的心跳正逐渐与某种古老的韵律同步。钥匙在掌心变得滚烫,刻字的地方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
井水突然映出两点金光,苏晚起初以为是倒映的星子。直到那两点金光缓缓上浮,她才惊觉那是某种生物的眼睛。水面无声地裂开,有东西带着陈年的水锈味探出井口,在雪光中显露出布满鳞片的爪尖。
爪尖触到雪花的刹那,井水突然沸腾般翻涌起来。苏晚后退时踩断了地上的枯枝,清脆的断裂声让那两点金光骤然扩大。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她脚踝,油灯照见井台石缝里渗出暗红液体,蜿蜒流向她的绣花鞋底。
别看眼睛。
沉先生的声音从背后贴着她的耳廓滑进来,缺指的手掌覆上她双眼。苏晚闻到阴沉木混着血锈的气息,男人掌心的温度比井水还冷。黑暗中,她听见鳞片摩擦青石的声响,接着是重物落水的闷响。覆在眼睑上的压力消失时,井台边只剩下一滩正在凝固的暗红痕迹。
这是第几次了苏晚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沉先生正用阴沉木拨弄井水,木料表面的金色光点此刻全部聚集在接触水面的位置,像一群啜饮露水的萤虫。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右手腕。油灯跌落井中,下坠的光斑照亮了井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羽毛形状的记号,每个羽根处都点缀着三点红渍。在黑暗彻底吞没光亮前,苏晚瞥见某个刻痕旁钉着半截生锈的钥匙。
你父亲没教过你时辰禁忌沉先生松开她,缺指的手从井沿刮下些暗红碎屑放进嘴里咀嚼,戌时三刻到亥时正,不能靠近这口井。
苏晚摸到藏在衣襟里的黄铜钥匙:我父亲只留给我一间药铺和...她突然噤声,因为沉先生后背的纹身正在移动。墨色羽毛穿透棉布浮现出来,三点猩红顺着他的脊椎缓缓下滑,最后停在腰际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