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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漫过脚踝,带着某种宿命的寒凉。十二岁的身躯里,藏着三世的血与火,而此刻的渔市初醒,正是所有轮回的起点——当第一缕孤烟升起,当第一声雁鸣划破天际,沈砚之的故事,在时空的裂缝里,第三次开始了。
第一章
寒雨濒死(倒叙)
咸淳十年的梅雨季格外冷。我倚在姑苏城破漏的谯楼栏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纹里渗着血——那是方才用袖中短刀割开追兵喉咙时溅上的。喉间腥甜翻涌,视线却死死凝在天际。
十二只大雁正排成人字掠过铅灰色云层,羽翅划破雨幕的声响,像极了前世手术室里监护仪绵长的蜂鸣。那年我二十二岁,在抢救室外看见父亲病历上的肺癌晚期,也是这样的雁鸣,从病房窗缝里漏进来,惊飞了栖在梧桐树上的雀群。
公子!小厮阿福的哭号从楼下传来,混着杂乱的脚步声。我摸了摸腰间锦囊,里面装着半幅残缺的《禹贡图》,绢帛上用密砂写着金军南下的布防图——这是我第三次重生,终于在临安官邸的暗格里找到的关键证物。
雨滴顺着雕花木栏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坑。恍惚间,眼前的姑苏城楼与前世ICU的白墙重叠,消毒水的气味与血腥味交织。第一次重生在开禧二年,我作为太学生冒死上疏,却在应天门外被御史台的人打断双腿;第二次重生在嘉定七年,我投身江淮制置司,却在谍报送往临安的前夜,被同袍割了舌头。
而这一次,当十二只大雁从天际掠过,我忽然想起《梦溪笔谈》里的记载:雁阵成列,首雁必老,其鸣若号,盖示警也。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混着雨水滴在栏边,竟在青石板上晕出半阙词——
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水村渔市,一缕孤烟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