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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气。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突然掐住她下巴,这张皮要长进血肉,得先饿三天。面具技师转过身,白大褂袖口滑出串沉香木念珠,十二颗珠子中有颗刻着歪斜的阳字——和姐姐火化时紧攥的那颗一模一样。
沈暮星盯着镜中逐渐成型的沈昭阳,忽然抓住技师手腕：顾医生也信佛玻璃柜里的手术器械叮当作响,男人腕间青筋暴起,念珠啪地断开,滚落的珠子在瓷砖地面拼出个残缺的十字。
陆沉舟踹翻器械架,染血的纱布飘落在沈暮星膝头：再乱动,就把你眼珠子嵌进婚戒。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那里纹着只被箭贯穿的蓝蝶,昭阳留下的礼物,你得替她继续疼。
婚礼前夜,沈暮星在更衣室发现件染血的婚纱。腰封里缝着张泛黄的B超单,日期是二十年前的3月15日。当她凑近辨认模糊的字迹时,镜中忽然闪过沈昭阳的身影——穿着血衣的姐姐正将食指竖在唇前,身后电子钟显示着03:14。
陆太太该试妆了。林疏桐捧着珠宝箱撞开门,右眼的泪痣在强光下像滴血。沈暮星慌忙藏起B超单,却见闺蜜的钻石项链坠子里嵌着张小照：陆家二叔搂着林疏桐的腰,背景是矿难纪念馆的青铜浮雕。
婚礼现场飘着鸢尾香,宾客们举着的手机屏幕连成星海。沈暮星挽着陆沉舟走过红毯时,鎏金怀表突然在胸口发烫。她听见身后传来孩童的嬉笑,转头看见八岁的自己正在追着纸飞机奔跑——那架子上赫然写着矿井平面图。
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司仪话音刚落,水晶吊灯轰然炸裂。黑暗中有双手掐住沈暮星的腰,陆沉舟的唇擦过她耳垂：你心跳比昭阳快了十二下。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满墙镜子映出数百个血淋淋的沈昭阳,每个都在重复坠楼时的姿势。
化妆间里,顾砚修扔来冰袋：人造皮肤遇热会融化。他弯腰捡起滚落的念珠时,后颈露出块灼伤的蓝蝶印记。沈暮星突然按住他肩膀：1973年你在哪窗外惊雷炸响,顾砚修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矿洞般的黑洞。
陆沉舟踹门而入,枪口顶住顾砚修太阳穴：我的狗也敢碰他扯开沈暮星的珍珠头纱,将人掼在梳妆台上。口红折断在掌心,她在破碎的镜片中看见自己锁骨处长出蓝色血管,正沿着昭阳的纹身轨迹蔓延。
深夜,沈暮星在婚房发现暗门。满墙照片里,二十岁的沈昭阳穿着矿工服站在陆家父子中间,三人的影子在探照灯下绞成畸形的怪物。当她触碰最旧的相框时,夹层掉出张妊娠通知单——日期恰是矿难纪念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