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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是却在裤袋发烫,催缴短信将余额数字烧成灰烬。陈默的食指在转账界面悬停……
沉默站在小悠家的小区门口回忆着,实在是不愿再有回忆了,可是那一天,紫檀木纹在陈默瞳孔里扭曲成输血管道,翡翠烟灰缸压着的支票正在呼吸。林父擦拭镜片的丝绢掠过鼻尖,飘来小悠婴儿时期用过的痱子粉味。小悠怀孕了,必须让她做人流。这句话像根生锈的钢钉,楔入陈默三天前在工地吞下的止痛片。
青瓷茶杯的裂纹从虎口开始繁殖,血珠顺着雍正年间的釉上彩花枝纹游走。陈默看见血茶汤在支票上漫成胚胎的轮廓,那团暗红正被保镖的指痕掐灭。雕花屏风上的仙鹤突然振翅,喙尖刺破他视网膜上小悠试驾那天的画面:4S店的宝马真皮座椅在闷响中凹陷,像极了小悠此刻正在某处隆起的腹部。
你让怀孕的女儿去流产...陈默的嘶吼在喉管里结冰。保镖的肘击让他尝到子宫的咸腥,颧骨撞碎屏风上镶嵌的螺钿——那些贝壳碎片突然化作母亲接生时剪脐带的银剪刀,正在茶汤里浮沉。
林父点燃雪茄的动作像极了主刀医生执刀:上周三你去工地讨薪,举着B超单的样子很感人。烟圈幻化成B超影像里的光斑,但小悠前天刚做过全身SPA,麝香精油对胎儿不好。他弹落的烟灰精准覆盖支票上的胚胎血渍,灰烬里浮出私立医院LOGO,形似绞杀榕的气生根。
陈默的指缝突然渗出宝马试驾当天的车载香氛味。那天他换上借来的西装,领口标签扎得后颈发红。小悠穿着柜员制服为他倒柠檬水时,手指在杯壁留下新月形水痕——此刻这抹水痕正在茶碗里复活,化作手术同意书的签名栏。
保镖的膝盖压住他腰椎旧伤,疼痛突然具象成塔吊钢索的绞杀。陈默在眩晕中看见多重时空坍缩:穿工装的他正被保安拖出4S店,西装革履的他跪在彩超室门口,现在的他被钉死在紫檀茶海里。所有画面中的小悠都在更衣室换下碎花裙,套上林母准备的定制婚纱。
茶楼音响突然播放《月光奏鸣曲》,林父的鳄鱼皮鞋尖跟着节奏轻点地面。陈默数到第七个音符时,听见手术器械的碰撞声——母亲临终前退回的镇痛泵正在茶几底下震动,输液管缠住支票上的数字将1000000勒成引产手术的倒计时。
陈默的挣扎突然静止。他看见自己正从宝马试驾录像里剥离——那日刻意摆弄方向盘的手势,与小悠在琴键上跳跃的指尖形成镜像。茶汤里的血丝开始逆流,汇聚成老屋门前被砍的枣树年轮,每圈年轮都嵌着林父雪茄的灰烬。
当保镖松开压制时,陈默的工装裤口袋里滑出个铝箔药板。林父用镊子夹起瞧了瞧:米非司酮上周三你去药店...话音未落,我不同意。陈默的吼声如一只老虎,撞碎绘着《清明上河图》的落地窗。翡翠烟灰缸在暴雨中沉没,支票化作纸钱漫天飞舞。他狂奔过三十八条街巷,身后追来的不是保镖,而是祠堂燃烧的梁柱、林母那句五十万是底线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