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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穿透夜空照耀在长安星系的航站上。凌晨四点,航站内却已开始了忙碌。沈硕站在自动安检通道前,一只机械行李托盘缓缓将记者行李送入X射线扫描机。航站大厅的玻璃穹顶映射着远处繁星,他抬眼望去,仿佛银河就在触手可及处。身边的指示屏幕实时滚动着航班信息,银灰色的航天班机一排排停靠在登机口,空中机器人维持着精准的航站秩序。浓浓的咖啡香从附近的自动咖啡机漫出,参差的飞行期刊、透明触控媒体屏上闪烁的新闻摘要,都构成这未来世界的一角。沈硕不急不躁,走向候机区时,眉宇间略显倦意,却仍保持着记者对细节的敏锐观察。
他刚接到星报社的电话,被派往火星L区的天思科技检查一场AI武装试验事故。四周各色数据广告牌不停切换:观众正在实时观看模拟战斗画面、热搜标题不断跳动。航站广播用合成音播报最新的交通动态,他习惯性摸出随身携带的智脑档案袋,里面是火星行程的所有资料。虽然疲惫,但他知道,自己需要用清醒的头脑和理智的思维完成这次采访。
在前往登机口的自动步行道上,他透过全息窗眺望远处的星舰轨道总控塔。塔的底座环绕着四条磁悬浮轨道,大型行星际母船在轨道上穿梭升降,带起流畅的喷气尾迹。科学家们将传统建筑和高科技元素结合,大量浮空花园和自主维修机器人交错其间。沈硕默念交通指引:“T-百星号,北京—火星L区,14分钟后起航。”他暗自思索:这样短的飞行时间,全凭量子推进技术。
身侧传来同事的声音:“沈硕,这次你可得多长个心眼。”那是几秒后从咖啡机出杯的同事张红,她递给他一杯热拿铁,一边调侃道:“天思科技出了事,听说现场人都被紧急撤离了。你可要小心别被机关枪瞄准了。”沈硕微笑接过咖啡,摇摇头:“红红,你太夸张了。天思毕竟是内部单位,肯定出动了很多安保和监管团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他抿了一口咖啡,冷静地分析着:“AI武装系统事故,核心是技术故障还是操作问题,我们得看看官方通报和现场实际情况的差异。”他故作不以为意,心中却已开始细致推演可能性。张红见状没有再打岔,只说:“别忘了拿好你的智能笔记本,现场信号可能不好,早点把资料拷出来。”
登机口打开了,通勤舰乘客们依次通过传输舱。全息显示了舱内环境:库房般的乘客区安静而整洁,每个座位上都有智能显示屏,而周围浮动的重力场让所有人平稳悬浮。沈硕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脑海里盘算着待会采访需要的问题清单。他的旁边是一位瘦高的工程师模样的乘客,在调整桌面上的袖珍多工具盒,可能也是去火星的公务。沈硕侧过身礼貌搭话:“您也是去L区吗?是天思科技的?”那人抬头,眼神带着疲惫和期待:“嗯,是天思控制室的工程师。听说那边出了事,我们也被紧急调过来。”他略带疑惑地看了沈硕一眼:“记者?真是准备得早。”沈硕微笑解释:“报道事故新闻算是职业病吧。不过我更想从逻辑角度了解真相。请问事发时控制室有没有异常报告?系统里有没有自检日志?”工程师皱眉:“还没到现场呢,具体信息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在测试自动防御系统。”沈硕点头继续:“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看看现场监控和系统日志,无论官方管不管,我都是求真相。”工程师略沉吟:“监控我搞不到,数据我得申请,但可以试试给你看看。”沈硕在心中记下此人可能的线索,继续问道:“出了事故没人还原环境吗?即使烧毁了,也可以查残留,比如电磁波啊,机械结构什么的。”工程师说:“对啊,他们加班把现场都封了,异常波动啥的,反正我不知道,要是我早收了容器的残片了。”沈硕微笑但眼睛锐利:“那就现收集的证据越多越好。谢谢配合。”
登机舱微微震动,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座位旁的推进推断仪显示已进入次元通道加速状态。整个航程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舱壁全息窗外,疾速流动的星云和宇宙尘埃在光压场中拉成长长的轨迹,色彩绚丽如绸缎画在眼前。沈硕闭目思考,很快系统提示着陆准备,并列出着陆后注意事项:火星大气极薄,热防护罩极限15秒,着陆点暂时管制。就在这时,他的智能笔记本自动屏蔽了某些无关数据,只显示与天思科技相关的信息。屏幕右上角一个小图标开始闪烁,图标像是古怪的太极符号。他皱眉,点开一看,是来自旧京纪念馆的通信模块,不经意间唤出了一个黑白录像,录像中长安航站的老式安检系统正接受检修维修员的操控,画面苍白而模糊。下一瞬,录像自动中止,电脑跳出“数据读取异常”提示。这显然是错乱的数据流。沈硕没有马上深究,但轻轻敲了下桌面指令,所有通道恢复正常。微弱的心跳从舱体压力计传来,虽然微不足道,但让他隐约感到了某种异样的暗流。
调整呼吸,沈硕结束短暂干练的观察。脚下已经是天思科技火星园区的星舰停靠码头,工作人员和救援机器蜂拥过去。接下来,还有长篇调查等待。他刚调整脑波准备下舱,眼角忽然捕捉到远处研究院的玻璃墙内,一尊半浮空的类人机械雕塑在白光中模糊闪现,那姿势竟如童年绘本中关于什么神灵的形象——没头没手,只是一块胸甲和腿弯腿骨骨架在细微振动。沈硕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片刻后,雕塑悄无声息地消失,只留科研厅空旷的大厅反光。他定神后心下一惊:是刚刚的幻觉?还是投射屏幕坏了?他无法解释那一刹那的不协调感。“何况科学家们也准备了足够的安全防护,”他暗想,“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与此同时,一阵柔和却隐秘的风掠过舱口,像是无形的低语,令他的后颈微微发凉。沈硕心里一紧,但马上以记者的冷静自持回应自己:风是从舱门泄压口飘进来,没什么特别的。